“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干脆不去,不听他那些废话。”牛胜利哈哈一笑,“那你准备怎么办?吃还是不吃?”
“我准备搂脸给他一巴掌,让他以后少在我面罗嗦。”赵泽君说。
“为什么?”
牛胜利意外的打量了赵泽君几眼,疑惑道:“强出头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和欧阳靖之前好像也没什么深交吧?难道就是因为看欧阳德不顺眼?”
“欧阳德给我的直觉很危险,太贪。我总觉得,放他进苏南省,他的胃口,绝对不止承业一块。他这次请吃饭,说不定就是一个试探,一点点的突破我们的心理防线,这次硬吞承业,所有人都袖手旁观,下一次呢,渐渐就养成习惯了。”
“这也说不过去吧。”牛胜利摇摇头:“企业吞并,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利益至上。这又不是斗殴打架,还讲义气,难道能指望自己企业有难,全省都齐心协力的帮忙啊?除了极个别特别铁的,剩下的,能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那得看是谁。”赵泽君说:“我来之前,特意查了下欧阳家这些年的资料。触目惊心,这七八年以来,欧阳家就没正正经经自己做出过一家企业,除了欧阳靖弄出来的那一家上市公司,和以前欧阳家的老本,你知道这几年,他家是靠什么赚钱的?”
“什么?”
“就是靠着吞并其他优质企业。连套路都差不多,先一套组合拳让对方陷入危机,然后低价出手拿下。这七八年,至少有五六家企业,还有家创业板的上市企业,就是被他们这么吞下去的。如果这次让欧阳德在苏南省吃到甜头,打开了一个缺口,后面的事我怕不好收拾。”赵泽君说。
牛胜利沉吟了片刻,“你是不是想到了那句‘恶势力’?”
“是的。”赵泽君点点头,“巴军在电视上说的话,一定是出于欧阳德的授意。既然是为了打承业,那为什么要加上这句恶势力?”
牛胜利想了想,说:“如果承业最后真的出现了问题,就难免有人会问,这个恶势力是谁?一旦欧阳德站在了前台,掌握了承业,他也可以假装迫于压力,随时把你这个恶势力供出来?你怀疑,他现在就开始埋下一步棋,留着未来动你?”
“不能确定,这里面的关系尺度和分寸都很微妙,不是一句两句能讲清楚的。但有点可以确定,如果让他顺利得逞,绝不是好事,会很被动。”
赵泽君说:“所以,在我现在能控制住场面的时候,准备打一打他,让他把手缩回去。”
赵泽君越说,思路越清晰,“现在我正如日中天,苏南省是我的主场,我有把握控制得住,可如果让他以承业为跳板,渗透进苏南省,一旦羽翼丰满,我就很被动了。哪怕真是我想多了,宁可得罪欧阳家,也要打。”
“你想清楚了?”牛胜利问。
“决定是决定了,不过,还是不太确定,所以来找你,让你帮着分析分析嘛。”赵泽君笑道。
“你不确定,我就更不确定了,谁能说百分之百猜到另一个人的意图?神仙都不行!”
牛胜利摆手一笑:“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想怎么样,不重要,你想怎么样才是关键。既然你已经有了疑心,那就打,坚决的打!就如你说的,真打错了,没什么大不了,相反,你自己心里憋着一块心病不除掉,时间长了,疑心生暗鬼,遇到点风吹草动就不得安生,那才是大麻烦。
再说了,出来混嘛,哪有不得罪人的。打对,打错,都无关紧要,屈死的鬼多了去,不少他欧阳德一个,就算是冤枉他,他欧阳德也不是什么好人。得罪欧阳家,以后你去首都发展,或许有些麻烦,不过在苏南省反而更稳了。这个欧阳家,早就不是二三十年前了,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我们省里,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况吗?”赵泽君问。
“正常兼并当然有,不过这一类强行下手的很少。要我看,我估计省里不少企业和你的想法都差不多,觉得有威胁,但又似乎没出手的必要,没人愿意主动跳出来。既然你要打,就一定得赢。出头鸟这种事不一定都不好,还是看结果。成功了,你就是凤凰是孔雀,是百鸟之王,打赢了这一场,踩着欧阳靖和欧阳德的尸体朝上爬,在苏南省就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不说号令武林吧,但你的话以后比谁都有份量。失败了,打输了,你就是笑柄,是欧阳家的垫脚石,是那屈死的鬼。这样吧,给你两个建议。”
“你说。”
“第一嘛,打架这种事,人越多越好,记得找帮手;第二嘛,打架总是要找个理由,至少明面上要占理。明明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也要有个天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幌子。你刚才说得那些,有一定道理,但都是诛心之论,可以意会,却拿不到台面上说,所以,你得想个合适的切入点,不能硬上,不然就变成不讲理的野蛮人了。”
赵泽君想了想,点点头,笑了,说:“理由这种事,只要想找,总是能找到的,说不定,还会有人主动把理由给我送来。”
“你是说欧阳靖?”牛胜利道。
“反正我要是欧阳靖,大约这时候就在想,整个苏南省,还有哪个愣头青,在这件事上,有可能和他同一阵线?想来想去,好像这个姓赵的恶势力,原来和我一起打断过某个人的手。”
赵泽君正说着话,忽然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赵泽君笑了,冲牛胜利晃了晃,“说曹操,曹操就到。替天行道的旗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