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牌大学学企业管理的,毕业之后在美孚石油做过,我观察是块好料子。”
牛胜利淡淡的说:“我让这个国外回来年轻人来管事,也是存了转型的想法。”
说着话,又看了一眼牛石头。
牛石头年纪小,却已经很懂事了,知道下面这段话,即是和干爹聊天,也是说给他听得,身子微微坐正,耳朵竖了起来。
牛胜利见儿子这样,忍不住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缓缓说:“时代变,企业也要变。以前我们搞煤矿,说弄死人就弄死人,哪个煤矿背后没几条人命?做客户,一百万拿不下,就丢五百万,科长路子走不通,我直接走处长,总能打开局面,把精神头心思,都用在这上面。倒不是我们这些煤老板天生就心黑,只会走歪门邪道,而是这一套,在那时候管用。可是现在这个社会发展太快了,再用这一套,就不一定能行得通了,即便行得通,隐患也太大。
我希望若干年之后,德源集团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阳光企业给石头接受,转型过程中,正好可以丢掉一些坛坛罐罐,见不得光的东西,无非是暂时损失点利益,可德源集团如果还固步自封,早晚要被时代淘汰,甚至要出大事。”
……
正如老牛所言,赵泽君太忙,其实也没有太多精力分心牛家,他下午还有个会,和牛胜利聊了一个多小时就要走了。
牛石头今天放假,能多在疗养院里陪牛胜利一会,只把赵泽君送到门口。
临上车之前,牛石头皱着眉头,问赵泽君:“干爹,我爸是不是在交代后事了?”
“这还不至于,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赵泽君习惯性的就想摸摸牛石头脑袋,手抬到一半,愕然发现这个小子不知不觉中,个头猛涨,都快到自己肩膀了。
手在半空停了停,转而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挺害怕的。”牛石头嘀咕着说。
“你怕什么?”赵泽君笑问。
“怕我爸不在了,我爸要是走了,我妈指定要受欺负。”牛石头想了想,又说:“也不光是这个,我也说不好,好多事我都不懂,现在也做不好……”
赵泽君想了想,问:“那干爹问你,万一你爸走了,你是想舒舒服服过一辈子,还是接你爸的班?”
这次牛石头没什么犹豫,很肯定的睁大眼睛说:“当然要接班,我爸辛辛苦苦干一辈子,凭什么给那些狼崽子。干爹你不知道,自从我爸身体不行之后,家里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以为我什么不懂,我都能察觉到。连我姐都……”
说到这里,牛石头闭口不言,很忧愁的叹了口气。
德子跟着一起出来的,赵泽君眼神一闪,看了德子一眼。
德子微微的摇摇头,示意暂时还没遇到过‘意外’事件。看起来牛家有些人,虽然想趁着老牛身体不好上下其手,搞些小动作,但终归慑于牛胜利多年的威势和泽字系一边虎视眈眈,不至于丧心病狂。
“德子,我让军子派两个人来,平时照应下石头,你直接管。”赵泽君对德子说。
“好。”德子话不多,点点头应承下来。
牛胜利自然有他的一套安全保卫措施,不用赵泽君操心,牛胜利也知道现在最金贵的点在哪,牛石头身边早就安排了人,真要出事,多赵泽君的两个人也无济于事。
但是这两人,代表着赵泽君的态度,如果有人真敢直接朝牛石头下手,就等于直接挑战泽字系。
在苏南省,真不要命的人,大约还是能找出来的。但是敢于同时和牛胜利、赵泽君翻脸,结下死仇的人,好像暂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