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吟倦了,一时懒得动身去拿营帐里常备的伤药,便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头,阖了双目休息片刻。
如墨的发丝流泻在他衣襟上,又顺着椅背流下来。
灯火下,他那张脸显得有两分疲惫的苍白感。
后来帐外隐约有说话声,似乎也没能惊扰到他。
他的随从又在外面禀报,说是有谁来见,但他意识惺忪,听得模糊,懒得答应。
直到有人掀了帘帐进来,风把烛火轻轻摇曳,扰了一室宁静,他才动了动眉头,有些不悦地缓缓支起头来睁开眼懒懒看两眼。
不想看见进来的是姜寐,他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姜寐想着他手上的伤,虽然来得有些不合时宜,可最终她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毕竟他是因为救自己被咬的,又听敖珞和千古形容得那般严重,她要是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
他真要是不当回事,恶化了怎么办?
遂姜寐到这边来,看见外面守着的楼家人,便询问了两句。
一问之下,果真他一直都没处理自己的伤。
随从隔着帘帐向他禀报时,里面又没人答应,姜寐不免有些担心,就先进来看一看。
原来他只是靠着座椅睡着了。
姜寐一眼便看见他的那只手,手背上的血瘀扩散开,似乎更触目惊心了些。
她近前来,拿着他的手仔细看两眼,他手背上留下的蛇牙印像两只小窟窿一般,不由关心又凝重道:“侯爷为什么不好好处理这伤?”
楼千吟怔忪道:“你怎么来了?”
姜寐垂着眼帘,轻轻将他手放下,道:“听说侯爷压根没管自己这伤,所以我便过来看看。”顿了顿,又补充,“我看看就走。”
楼千吟眼神落在她脖子上,知道她体质特殊,皮肤较寻常人更敏感,听楼千古说又沾了热水,所以她脖子上的红痕疹子才更严重了些。
楼千吟道:“我给了药给千古,让她帮忙兑水调配,给你敷一敷脖子,怎么没弄?”
姜寐道:“她正在帮我调,我一会儿便回去弄。侯爷这营帐里可有药?”
楼千吟抬手指了指一边,姜寐便过去找到了药箱,拿过来,又让楼家人烧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