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侯低头看了看她湿掉的鞋子和沾了竹叶、泥渍的衣角,道:“走得够久了,今日到此为止。”
没等敖珞开口说什么,他便弯下身来,径直将她拦腰抱起。
敖珞僵了僵,下意识挣了挣身体,他手臂却是收得更紧,稳稳当当地抱着她,脚下步子迈得十分沉稳。
敖珞不由心想,她应该没有激怒他,他这也不像是被激怒了的样子。
但她始终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敖珞道:“你的上一世,是我杀了你,如今你重活一世,理应是要向我们报仇雪恨。我若真死了,岂不如你的意?可你不仅救我,还照顾我的伤,是为何?”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又问:“你说你想留我,又是为何?”
东阳侯抱着她走回了屋门前的空地,道:“是回屋里还是屋檐下坐?”
敖珞道:“屋檐下坐。”
他便把她放回了竹椅上,方才回答她道:“想留你,便是想一直留你在身边,这很难理解吗?”
说着他起身,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剪子,将她衣裳剪了。
敖珞只听得嘶啦一声,惊得立马浑身戒备,本能反应动手便朝他挥来。
东阳侯轻而易举接住了她的招儿,沉声道:“别乱动,衣角太长,剪下一截。”
敖珞愣了愣,随后发现他果真只是捉住她过长的衣角,不紧不慢地给她剪了去。
敖珞心下沉了沉,思及多年前她亲手戕杀他的那一幕,又结合如今他的种种异常反应,忽道:“你莫不是当真对我上了心?”
她觉得这样的想法,比方才听见他说想留下她时更可笑。
他是魏岚宇,心里从来都只有他自己的魏岚宇,又怎会对他人上心?
他只是对他得不到的东西抱有深重的执念而已。
东阳侯将她整个拖地的衣角都剪了下来,拿在手里,方才抬头看了看她,道:“有何不可?”
敖珞一时语塞。
东阳侯道:“重来的这一局,你若待我公平些,他苏墨能爱你到什么程度我为何就不能。你给他生孩子,你留在他身边,我为什么就不能想你也留在我身边给我生孩子。”
敖珞以为自己听错了,许久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