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里，猴子脸颊上一片痛苦。

没有什么比得到再失去，更让人绝望的了。

我明明已经接触到了我的法力，我那毁天灭地，无所不能的大圣神威！

可是呢，最后，却是法力细数送回，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体验了一把，五百万年前齐天大圣的潇洒痛快。

这算是什么意思？

“你这泼猴！”

猴子全身一颤，再抬头看去，一个光头白须的老头俯瞰自己，那老头儿笑呵呵的捋着胡须，这一刻，猴子的眼里，老头周身上下风华退散，一袭白色的长袍出现，松鹤道纹，须弥道印，苍眸睥睨，不怒自威！

而在外人眼里，葡萄还是那一副本初模样，可在猴子眼里，他不是葡萄了，他是须菩提！

斜月三星洞，灵台方寸山！

须菩提祖师！

猴子颤巍巍爬了起来，跪伏在了老头儿的面前，“师，师傅。”

葡萄看着猴子道，“我当年教你腾云驾雾，你可记得我对你说了什么？”

猴子道，“师傅说，凡腾云之辈，早辰起自北海，游过东海、西海、南海、复转苍梧，苍梧者却是北海零陵之语话也。将四海之外，一日都游遍，方算得腾云。”

葡萄笑着摇头，“不是这一句。”

猴子迷茫看着葡萄，“那，是哪一句？”

菩提祖师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一句啊！”猴子笑了起来，“记得，记得，我当年爬云不成，师傅勉力我的。除了这一句，师傅，还教过我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这修行的人，要有个修仙的体段，不能大呼小叫，上蹿下跳。”

菩提祖师道，“当年你离开，我说过，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可看看你，黑熊精盗了唐三藏的袈裟，你就跑回了方寸山，是何缘故？”

猴子急忙道，“可是，师傅我没有找到你啊！”

须菩提道，“你若是见了，还会去西游吗？还要观世音如何用处？”

猴子听此懊恼道，“师傅，照你的意思，你是故意不帮我的？故意让这佛门难为我的？俺老孙就不明白了，当初我在方寸山修的好好的，为什么赶我走！我在方寸山修成圣人，不好吗？”

“孙悟空！”猴子背后，法海僧袍正派，“你以为成圣就是填鸭吗？如果成圣真的这么好成，杨戬何苦困在这半圣境界这么久！成圣是要契机的，契机来了，你就成圣了，而在方寸山踱着，你以为契机会掉你头上吗？你不得出去闯吗？”

须菩提看向了法海，拱手笑道，“法师，亲够了？”

“阿弥陀佛。”法海宝相庄严，淡然道，“须菩提道友说笑了，贫僧不过是怀济世之心予女施主解烦破灾，而现在女施主的忿怒已去，青霞仙子说了，只要贫僧到达了西天，取了真经，她就愿意重回日月明灯，成为灯芯。”

猴子碎碎念道，“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