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他们占领大楼时,从消灭的德军手里,缴获了一支冲锋枪和几支步枪。他在教舒尔卡他们如何使用德军步枪时,随口问道:“舒尔卡,你们在地下室里待了几天?”
舒尔卡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步枪,一边回答说:“我们在地下室里已经待了一个星期,如果你们再不来的话,我们储存的水和食物就要用光了。”
“你的家人也在这里吗?”瓦西里继续问道。
“妻子和女儿在八月下旬已经疏散了,儿子在西南方面军当兵,七月时我收到了他的阵亡通知书。”舒尔卡咬着后槽牙说:“我要多杀几个德国鬼子,给我的儿子报仇!”
得知舒尔卡的儿子已经阵亡,瓦西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舒尔卡扭头看着坐在旁边的两位邻居,对瓦西里说:“中士同志,他们两人的儿子都牺牲在哈尔科夫。我们楼里剩下的人,家里都有亲人死在德国人的手里,所以我们要向德国人讨还血债。”
别看瓦西里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但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兵蛋子,根本没法说出什么有水平的话,来鼓舞士气。不过面对楼里居民的遭遇,他还是表情严肃地说:“同志们,我们要在这里狠狠地打击侵略者,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中士同志,”瓦西里的话刚说完,便有一位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对他说:“我也有亲人死在了德国人的手里,请发给我一支枪,我要为他们报仇!”
瓦西里心里很明白,凭自己指挥的二十来名战士,要守住这栋大楼,还是非常困难的。但假如能得到楼里居民的帮助,那么自己就能多一些和德军周旋的资本。想到这里,他对着那些坐在角落的居民们说道:“同志们,我们的人虽然少了点,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我相信要守住这里,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口号人人会喊,但要坚守住这栋大楼,所需要的东西却有很多:弹药、食物和水,一样都不能缺少。经过清点,弹药和食物,还能支持两天;但战士们身上携带的水壶几乎都空了。
舒尔卡见瓦西里为了水的事情一筹莫展,连忙对他说:“中士同志,水的事情,您就别担心了,我们有办法解决。”
听说舒尔卡能解决水的问题,瓦西里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舒尔卡同志,不知在什么地方能找到水源?”按照瓦西里的想法,舒尔卡可能是建议他派人到东面的伏尔加河去取水。
舒尔卡找了个木棍,在地上给瓦西里画了一个简图,并解释说:“中士同志,在二单元的底楼有下水道,是直接通向面粉厂的。面粉厂虽然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但我们却可以从食堂里搞到饮用水,还有大量的面粉。”
瓦西里原以为在面粉厂里只能找到水源,谁知居然还有大量的面粉,他不禁在心里暗想:只要有了足够的粮食和饮用水,那么自己就能在这里坚持更长的时间。他连忙问道:“舒尔卡同志,你能给我们充当向导,去面粉厂里取水和面粉吗?”
谁知舒尔卡听后,却摇着头说:“对不起,中士同志,我不能带你们过去,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你们来操心。”
听到舒尔卡这么说,瓦西里的心里涌起了对他的不满,他有些不悦地问:“舒尔卡同志,为什么我们不能去?”
“中士同志,我觉得你们应该留在这里打击德国人。”舒尔卡说到这里,扭头朝坐在角落的那些妇孺看了一眼,补充说:“到面粉厂取面粉和水的工作,就交给我们来完成吧。”
“那怎么行呢?”瓦西里知道自己错怪了舒尔卡之后,有些歉意地说:“怎么能让你们去冒险呢?要是你们在面粉厂里,和德国人遭遇了,那该怎么办?”
舒尔卡用手拍了拍抱在怀里的步枪,自信地说:“放心吧,中士同志,就算遇到了德国人,只要我们手里有枪,就什么都不怕了。”
“没错没错。”另外两名中年男子附和道:“我们都是面粉厂的工人,对地形比较熟悉,就算遇到了德国人,我们也可以依托地形和他们进行周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中士同志,您就放心吧。”
舒尔卡三人和另外五名身强力壮的中年妇女组队出发后,副班长走到瓦西里的身边,对他说道:“中士同志,我给你提个建议行吗?”
瓦西里连忙点了点头,随和地说:“下士同志,你有什么建议,就尽管提吧。”
“中士同志,你也知道,这栋楼有三个单元。”副班长对瓦西里说道:“我们从一个单元到另外一个单元时,就必须从楼里出去。平时还无所谓,要是大楼被德军包围了,我们这样出去就有可能成为敌人的靶子。”
经副班长这么一提醒,瓦西里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对副班长说:“下士同志,你说得对,要想守住这栋大楼,就必须把三个单元都变成一个整体。你立即组织人手,凿穿墙壁,以便我们的战士可以不用出单元门,就能从一个单元到另外一个单元。”
就在战士们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在墙壁上凿孔之际,一名站在窗边监视外面动静的战士,忽然冲着瓦西里低声地喊道:“中士同志,有几个人朝我们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