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索科夫和颜悦色地说道。
西多林拿起纸笔,在上面画出了伏尔加河的大致轮廓,又画了一条线连接,向索科夫解释说:“师长同志,我们可以用几根钢缆连接伏尔加河的两岸,再在钢缆上铺设圆木,等钢缆和圆木被冻上后,就是一座坚固的桥梁,别说运输物资的车辆,就算是通行重型坦克,也不成问题。”
索科夫听完了西多林的提议后,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参谋长,如果这么做的话,需要多少钢缆和圆木?”
西多林考虑这个方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早已有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听到索科夫的问题,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要完成这样一座桥梁,至少需要两万米钢缆和五千根圆木。”
“我的上帝啊,居然需要这么多的钢缆和圆木。”伊万诺夫出来唱反调了:“以斯大林格勒目前的情况,别说无法拿出两万米钢缆和五千根圆木,就算能拿出来,要在河上建立这么一座桥梁,至少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参谋长同志,不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冒着风险花费了如此大的成本,和这么长的时间,在伏尔加河上架设一座桥梁,也许不到一天时间,甚至半天时间就会被敌人的飞机炸毁。我觉得你的这个方案不可行,就算上报给集团军司令部,恐怕也不会批准。”
伊万诺夫否定了西多林的提议,但索科夫却在暗自思索这种方案的可行度。根据上级的命令,在大反攻开始后,第62集团军别的部队是坚守现有的防御阵地,挡住和牵制敌人;而自己部队的任务,则是选择合适的时机,对德军实施反击。
要对敌人实施反击,光靠步兵是不行的,还需要得到炮兵和坦克的支援。可自己手里,就只有从彼得厂长那里搞到的几辆坦克,和德军的坦克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如果在反击开始前,自己能获得来自对岸的坦克支援,那么自己在反击中取得的战果就会更加辉煌。
但一想到架设这样一座浮桥所需的材料和时间,索科夫就感到头痛,他担心自己就算把方案报上去,崔可夫他们可能也会因为材料不足,以及施工时间过长等因素,而予以拒绝。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口气,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你的方案很不错。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要架设这样一座桥梁,显然是不现实的。”
见到西多林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索科夫连忙岔开了话题:“对了,这两天正面的罗马尼亚军队有什么动静吗?”
“还是和往常一样,”西多林耸了耸肩膀说道:“每天朝我们的阵地炮击十分钟,然后发动地面进攻,一遭到我们的还击,就立即退回进攻出发点。”
“是啊,还是老样子。没有德国人监督,他们每天的进攻就是走一个过场。”伊万诺夫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补充说:“不过这样对我们很有利,我们可以抽调出更多的兵力用于进攻,以取得更大的战果。”
虽说正面的罗马尼亚军队,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不过索科夫却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吩咐西多林:“参谋长,立即派出侦察员,对罗马尼亚军队的布防情况进行侦察,搞清楚他们防线的薄弱点在哪里。”
“明白。”西多林点点头说:“我立即安排侦察兵的人选。”
打发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去休息后,索科夫躺在指挥部角落里的行军床上,居然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西多林的架桥计划。
第二天一早,西多林刚从外面走进指挥部,索科夫便翻身坐了起来,冲他打了个招呼:“参谋长,你来了!”
西多林冲索科夫点了点头,试探地问:“师长同志,你一晚都没睡?”
“睡不着。”索科夫起身走到了桌边,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盒和火柴,对西多林说:“参谋长,这里交给你负责,我到外面去抽支烟。”
索科夫顺着通道往坡顶而去,刚走出洞口,忽然听到一个土堆后面有人在大声地喊:“站住,口令!”
口令?!索科夫一下就蒙了,心说自己就想到坡顶呼吸一下新鲜口气,顺便抽支烟,哪里知道口令是什么啊。就在他准备表明自己的身份时,对方忽然惊呼一声:“原来是您啊,师长同志。”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戴着钢盔,披着一件白色伪装服的战士,提着枪从一个土堆后冒了出来。他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挺直身体歉意地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不知是您……”
“没关系,你也是职责所在嘛。”索科夫冲对方摆了摆手,大度地说:“好在你及时地认出了我,否则你听不到我回答口令,就会直接向我开枪啊?”
“这怎么可能呢。”战士红着脸回答:“我是不会随便开枪的。”
索科夫朝四周看了看,坡顶在经过长时间的炮击和轰炸后,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到处都是漆黑的弹坑,他瞧了好半天,也没法看的观察所在什么位置,便冲着战士问道:“观察所在什么地方?”
“您顺着这几个弹坑往前走。”战士指着不远处,耐心地向索科夫解释说:“走出二十米左右,就能看到一条堑壕,你只需要沿着堑壕朝东走,就能看到观察所。”
索科夫向战士道谢后,按照他所指引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观察所。观察所里的观察哨,见到索科夫走进来,连忙抬手向他敬礼,有些慌乱地问:“师长同志,您怎么来了?”
“情况怎么样?”
“敌人的阵地上很平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索科夫听完观察哨的汇报后,转身面向了渡口方向,举起望远镜朝河面上望去。从望远镜的镜头里,他发现河面又重新结冰了,两艘从西岸驶向东岸的运输船,居然被冰层冻住了。看到这一幕,他扭头问观察哨:“运输船被冻在河面上,有多长时间了?”
“昨天天黑时就被冻住了。”观察哨听到索科夫询问,连忙回答说:“今天快天亮时,我看到船上的水兵弃船离开了。”
望着被冻住的两艘运输船,索科夫心里暗想:区舰队的水兵们发现航道被冻住,会不会又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用炮艇再次开辟出航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