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印证了梁一飞那句话,有钱就是了不起。
一百万块的力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用在什么地方,如果是梁一飞的生意,目前随便哪一块,一百万下去都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如果用来‘安排’一个人,那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的。
十天之后,祁玟茹就收到了一个电话,调到了之前她一直想进却不太可能进得去的大文工团。
在身份上,并没什么阻碍,祁玟茹虽然离开了省文工团,但是她个人档案上的身份,却是‘国家干部’,原则上调动到对方文工团,身份性质并没有发生变化,如果她之前是集体所有制单位或者是工人身份,这个调动难度会陡然增大,几乎不可能,就算调去了,也是借用。
紧跟着,梁一飞通过潘觉和张峰两个人的关系,请省台台长甄山和宣传部利主任一起吃了顿饭,宾主尽欢。
春节如约而至,1994年2月8号,年29,南江省春晚准时在省台播出。
今年,梁一飞总算没大过年的还在外面奔波,从年28开始,就老老实实呆在家,准备休息到年初三。
春晚第一个节目,例行是大合唱,意义重大,气氛热烈,没啥看头,到了梁一飞一盘饺子吃完,已经是第四个节目,主持人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先讴歌了一番改革开放取得的巨大成绩,然后隆重的推出了下一个节目。
祁玟茹一身盛装上台,开声演唱春天的故事,这首歌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比历史上整整提前了十个月。
凭良心讲,梁一飞觉得祁玟茹也的确比之前那个女歌手更适合演唱,后者的声音过于甜美,唱花好月圆之类的歌更加合适,祁玟茹的声音柔美之中,有一股子中正大气,天生就是唱红歌的料。
“咦?这姑娘看着有点眼熟啊。”刘萍坐在一边吃饺子,想了想,说:“一飞,那天我跟你爸去医院看你,这姑娘也在吧?”
“何止是在,这姑娘能上春晚,还是一飞的帮了大忙。”梁义诚在边上简单把祁玟茹怎么被排挤,梁一飞又怎么帮忙的事说了。
梁一飞昨天就回家了,在家没事干,跟梁义诚聊天,工作上那些事梁义诚不懂,也怕他但心,梁一飞就都没提,选了这个听起来有点八卦又无伤大雅的话题,只不过一百万在他嘴里变成了十万块钱。
梁义诚对于这件事的共鸣点,在于‘有能力的职工在单位里受排挤,不如会溜须拍马的’,刘萍的关注点不太一样,说:“上次不是有两个女孩吗?那个小周,现在跟你处的怎么样了?”
说周云晴,梁一飞自己也说不好两个人到底怎么样了,总是差着点火候,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看梁一飞笑而不语的样子,刘萍说:“你帮这个祁小姐忙没什么,不过要是给小周知道,她心里恐怕不太好受。”
“我和祁玟茹之间也没什么。”说这话,梁一飞多多少少有点心虚。
“女同志可不会这么想。”刘萍提醒说。
对男女关系,梁一飞有时候不太愿意多用脑子,随口岔开了一个话题,看看家里不算大的客厅,说:“爸,我去年就让你去看房子,买个大点的别墅,抓紧啊。”
刘萍和梁义诚还没结婚,两个人倒也没住在一块,刘萍在梁家小区里租了套很近的房子,梁家的两室一厅,梁一飞回来住是有个房间的,不过总觉得太小,将来梁义诚和刘萍早晚要住在一起,自己回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梁义诚看了刘萍一眼,然后说:“我两是这么琢磨的,今年快餐生意不错,我两攒了点钱,等到过完年,在市中心再租个大的场地,现在这个小门面算是分店,以后我跟你萍姨大部分时间就住在店里了。”
“呦,爸,萍姨,没看出来,你两比我都还敬业嘛。”听到这话梁一飞其实挺高兴的,快餐店看起来很忙,可越是这样,梁义诚和刘萍的生活越是能过得充实。
正是当打之年,生活充实了,精神和身体自己就好,忙点累点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出了天大的麻烦都有自己兜底。
“你爸现在就担心你的个人问题。”刘萍笑道。
“我也担心啊……”梁一飞叹了口气,上辈子到了三十几岁都每一个定得下来的,重生一次,在男女方面还是继承了上辈子的性格,他怀疑自己很可能是因为上辈子从小孤儿的经历,导致对于家庭、爱情这些东西,有极度的不安全感,特别不习惯两个人共同生活,难以接受另外一个人进入他的私密生活空间。
但是不代表他不希望有一个家庭,一辈子就这么长,两辈子也长不到哪里去,目前看来,自己大约也只能活两次,要是活了两次,都没有尝试过家庭生活是什么滋味,不说别的吧,总觉得很亏。
这就是个矛盾心理,变态心理,心理疾病,等过几年,找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瞧瞧去。
“对了爸,我正月初八回一趟监狱。”梁一飞忽然说。
这话把梁义诚说得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出来了,过上了好日子,好端端的回去看嘛,被关了那么多年还没够,回去参观旅游啊。
“嗨,监狱那头不是搞精神文明建设,树立典型嘛,监狱长找到吴三手,请我回去做个报告。”梁一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