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卖关子,直接说。”梁一飞说。
“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份子,都是咱们省美院的老师,父亲是教音乐的去世的早,母亲是教美术的,教授呢,家里只有她一个,经济条件还不错,我也问了,她晚上出来弹吉他什么的,倒不是完全为了钱,一来是散散心,二来,大概也是想活动活动,多练练脚,三来,也是多少赚点,赚多赚少,总之觉得自己不是个废人,有点用处。对了,她家就住在纬三路美院职工大院。”
吴三手说着,挤眉弄眼的说:“哥,要不你亲自上门感谢一下人家姑娘?这么久了,你也不露面,不合适吧,人家说不定想着你呢。”
梁一飞罕见的脸一沉,说:“你少来这种猥琐的表情啊,一个残疾人,还是救了我命的,你背后开这种玩笑,合适嘛!”
自从道明诚出国,吴三手正儿八经给梁一飞当助理之后,梁一飞就很少板起脸训他了,即是给他面子,主要还是他自己争气,平时什么都办得妥妥当当,这次被梁一飞训了一下,吴三手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哥,我没不尊重人家的意思。其实吧……哎呀,说不好,真可惜了,就这个姑娘,我打过几次交道,讲良心话,人豁达开朗,又经历过事,挺好的一个人,比以前你那些都靠谱,又跟你有这个缘分,要不是残疾,说不定真是挺好的,真挺好……”
“什么跟什么,什么就挺好!”梁一飞一翻白眼,说:“我爸现在不管我了,又轮到你操心我谈恋爱的事了?你先别说我,你年纪比我还大,自己问题先解决掉好吧。”
“不是这么说的哥。”吴三手倒是又开始认真了,讲:“哥啊,你现在企业做大了,手下那么多人,打个比方,就跟古代皇帝一样,古代皇帝最大的任务,就是生太子,将来好把龙座朝下传,我说句不吉利的,你万一有个啥啥啥,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不是咒你死啊,我是讲万一有点啥意外,老顾、老孙、周万新、何新福,还有张老板,你一句话,这些人都听,可你万一有点啥,谁能服谁?还不立刻就乱套了,所以我觉得吧,你不说生儿子,至少先立个正宫娘娘。万一你有点什么不方便的,大伙还有个主心骨。”
梁一飞都听呆了,嘴巴微微张开,盯着吴三手上下打量了半天。
“哥,我这次的想法,是不是很有远见和深度?”吴三手得意洋洋,颇有点恬不知耻的说。
梁一飞认真的点点头,说:“我看你这日子过得是比较闲,年终奖也不太想要了。”
“哥我真不是咒你……”
“得了啊,都从哪学得一套一套的。不说这个,你过年,再去人家宁姑娘家拜访一趟,正儿八经送点年货,探望一下她母亲,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难免不好。你问问她,胳膊这事用不用去国外想办法治一下,据我所知,国外那种高档的假肢,安装上之后除了活动不方便,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太多差别。”
要说梁一飞对宁小倩不关心那是假的,他从一开始认识,就觉得这女孩挺坚强,也乐观,后来还救了自己,但是倒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关心。
“这事你放心。”吴三手想了想,又说:“何云飞那头我也暗中留意,如果真有什么麻烦,我第一时间跟你汇报。”
“行,不过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咱们自己身上,生命核能眼看着过完年也要投放市场了,我来不及跑,你有空就去二厂和汇德利转悠一圈,给他们点压力。”梁一飞说。
……
……
1994年12月31号,晚上九点半,莫一山醉醺醺的从祁城大饭店走出来,肆无忌惮的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郎的腰肢,走向停在停车场的一辆奥迪。
祁城大饭店,顾名思义,在祁城,祁城是南江省一个二线尾的城市,这地方经济相当一般,改革开放初期盛产小保姆,不过随着改革深入,经济越来越好,不少年轻女孩子发现,当小保姆不如陪酒赚钱,于是又变成了盛产陪侍的地方。
要说投资,祁城不行,当地的各种环境都太差,但是要说来找乐子,这地方倒是不错。
莫一山最近的心情相当好,他负责的资金,五千万顺利到帐。
公益当然是要做的,要不没法交差,但是怎么做,这里面就有很大油水了,所谓肥肉过手,手上流油,五千万的现金,哪怕不贪不拿,就在账上放几个月,拿出去放贷,那也是上千万的营收,这笔钱的大头就进了他个人的口袋。
至于后期的慈善公益,这里面的猫腻当然更大,五千要是真都花出去,他的身价又能翻一倍。
眼看着过年了,来祁城潇洒一番,顺便嘛,躲躲风头,何云飞那人手太狠,免得他万一急了眼找自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