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同志讲话好没有道理!”
对于丁静静的要求,清苑煤矿矿长第一个表示了反对,拍着桌子说:“何云飞现在人在大牢里,马上就要枪毙了,我们还怎么执行协议?”
厂里一个老主任嘿嘿一阵冷笑,不阴不阳的说;“再说了啊,何云飞是何云飞,你是你,是他跟我们签的协议,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话,让他来讲!还钱也不是还给你,让他来拿!”
周围一阵哄笑。
都知道何云飞现在根本出不来,接下来连命都保不住,他怎么来谈?他又怎么收回这笔钱?
当初的合同是和何云飞的公司签的,现在这个公司都被封了,之前签的合同又怎么可能去履行呢?
“我草!”任鹏眼睛一瞪,目露凶光说:“跟我们来这套,你们一个个吃错药了吧?”
“你要干什么?!”原来矿上的保卫科长豁然站起来,脸色阴沉,呵斥说:“我告诉你,我们是国家企业,不是几个小流氓就能撒野的地方!你给我把社会上那一套收起来,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进看守所!”
还是刚才那个老主任,继续不阴不阳的冷笑说:“小伙子,不要冲动嘛,你们老板都判死刑了,你跟这里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蒜?”
同样,一阵哄笑。
“这位大姐,我们内部开会,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麻烦你离开。”矿长对丁静静说。
丁静静一言不发,冲任鹏招了招手。
任鹏脸上闪过一抹讥讽,立刻递过去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子。
丁静静不急不慢的解开纸袋子封口,从里面拿出来一叠厚厚的纸,随手丢在偌大的会议桌上,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淡淡的说:“矿上的事,我一个女人不懂,鼻子里插大葱这种事,我也不会,不过这些账你们最好先看看。”
会议桌旁矿上的领导们你一张我一张拿起桌上那些纸,只看了几眼,一个个的神情顿时剧变。
任鹏也随手抽了一张纸,轻轻的放在保卫科长面前,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说:“金科长,我们都是常来常往的,你就要一个电话把我送进去,不厚道吧?你看,电话就在后面,是你打,还是我打?是朝派出所打,还是朝纪委打?是你进去呢,还是我进去?”
刚才还气势十足的保卫科长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层密密麻的汗珠。
当然能让任鹏进去,可任鹏进去,撑死了个治安管理条例的问题,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他要是进去了,没年别想脱身。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何老板以前都是朋友嘛,何必到这一步。”矿长一边把桌上散落的纸张收拾好,一边向丁静静赔笑说:“嫂子,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何老板现在不在了,可矿上这么多人,拖家带口的,总要吃饭吧。那你看怎么办,我们好商量嘛。”
“有我们孤儿寡母一口饭吃,自然有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一口饭吃。”丁静静平静的说:“还是原来的承包合同,我来接手,从明年开始,一年给你们涨10的租金。”
……
……
丁静静带着任鹏这一帮人,以及收拢了一小部分原来何云飞的人,再加上何云飞留下的各个矿的详细账目,重新接手了几个矿,过程还算是顺利。
在最后一个年产45万吨的中型煤矿,丽水煤矿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45万吨的年产量,刚刚跨过小型、中型煤矿的分界线,相比国有大矿来说当然差距很大,可相对一般的黑煤矿、小煤矿来说,却又是一块大肥肉,卯足了劲头干,黑着心干,老板一年赚个八位数是不成问题的。
抛开正好遇到国企改革这种机遇不提,这种规模的矿,也差不多是当前私人老板能拿到的最肥的矿,何云飞之所以能拿下清苑煤矿的供应,就是因为之前手上有两个这样的40-70万吨产量的矿,否则根本不够清苑煤矿所需。
如果不是因为莫一山事件接二连三的影响,只要给何云飞两年时间,他手下的这些矿,就足够让他登顶中国当前最有钱的一批人之一。
丽水矿虽然不如平山矿大,但平山矿是从国企手上承包下来的五年矿,而丽水矿理论上产权归国家,可承包期却是30年,可以算是何云飞的私产了,所以何云飞在这里下了大功夫,护矿力量非常强。
这也是何云飞出事之后,唯一还在勉强维持正常运转的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