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建军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之前的气定神闲的风度荡然无存,把茶壶朝桌上重重一顿。
“梁老板,都是生意人,这么讲话过分了吧?”
梁一飞轻轻的把面前的茶杯挪开,似笑非笑的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讲话?”
“我们是在做生意,我客客气气请你来聊,你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还是在85年那会?梁老板,你赚钱是比我多,可时代不一样了,这年头有钱人太多,大不了我不做你的生意,市场这么大,你想对我赶尽杀绝,不可能吧?”
顿了顿,齐建军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说:“我们是生意人,已经不是当初的混社会的,生意人做事就该有生意人的样子,你是滨海市的大老板,来这一套蛮横的,就不怕被人笑话?好像也太自降身价了吧?”
梁一飞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有些讥讽,说:“齐老板,看来你这几年还真是有很大变化,摇身一变,成真正的生意人了。”
“你什么意思?”齐建军皱眉问。
“我的意思,是讲你虚伪的狠。”梁一飞说:“你觉得我讲话没道理,不应该是个生意人该讲的,是吧?那我倒想问问你,你对何云飞做得事,是生意人该做的?煤矿里的手段,是生意人该用的?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打量着齐建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急不慢的说:“对比你势力小的孤儿寡母,你用流氓混混的那一套,遇到了比你有钱势力比你大的,又你开始大谈生意经,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解决,这不是虚伪是什么?齐老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流氓混混就是流氓混混,不管你的茶艺看起来多纯熟,穿得多上档次,你骨子里啊,跟当初舞场门口那个老混混,其实没什么区别。”
否定一个人,就要否定他最引以为豪的,齐建军出狱后混了这么久,一直想要摆脱的,就是当初混混的形象,无论是结交各种人脉,还是衣冠楚楚的出席各种高档场合,学习所谓的茶道等等艺术,就是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成功人士的形象。
事实上,随着这两年赚钱越来越多,接触的人层次越来越高,他隐隐约约也有了这种幻觉。
“至于说到生意场……”梁一飞浑然不顾齐建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已经有些气得发抖的手,继续悠悠的说:“别看你活了一把年纪,生意好像做的也不错,可是你压根就不懂做生意。你以为什么是做生意?你以为你成了大老板就是会做生意,懂做生意,不在是流氓混混了?我告诉你,做生意和流氓混混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谁有钱谁说了算,谁有势力谁说的算。”
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齐建军,说:“既然是这样,你压根没必要跟我这里冒充文明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无条件退出煤矿,之后大家各走各的。否则的话,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被比自己更有势力的人欺负,是什么感觉。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无所谓,你要是无所谓,不担心,就不会主动找我,既然主动找到我,齐老板,足够说明你已经开始心虚。”
齐建军今天请梁一飞来,之前的确是有点心虚的,正如梁一飞所言,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势力还不如对方,他不会用这种和谈的方法,而是直接像对付丁静静一样蛮不讲理的碾压过去。
在见到梁一飞之前,齐建军考虑过很多种解决方法,他觉得梁一飞生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肯定不至于为了几个根本和他主业无关的煤矿而大动干戈,也考虑到,自己和梁一飞之前的仇怨是个很不错的筹码,如果能用尽释前嫌的方法,让对方感觉少了一个隐患,对方也许会做出一定的让步。
他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出让步和交换,让渡一部分利益,让梁一飞也参与到煤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