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姬反手抽出了一把匕首,正准备滑划向光头乔尼的颈动脉。
林锐却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杯子,“吴姬老板,我的酒还没有喝完。非得要把餐桌弄得血淋淋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害怕,以为你在逼我就范。再说,杀个人而已,让你下面的人去做好了。
这里还有客人在,你作为老板亲自脏了手,有这个必要吗?”
吴姬笑了笑,颇有歉意的低了一下头,“是我疏忽,忘记照顾瑞克先生的感受了。”
“我倒没什么感受,流血和死人我见的太多了。我只是感觉,你那双白色的高跟鞋,不该再染上血污了。”林锐耸耸肩。
吴姬笑着,让手下的几个人,把晕厥的秃头乔尼带了下去。
“这是今天第几个了?”林锐转过头问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苦笑了一声,“应该是第4个吧。我也有些搞不懂,这些家伙,也算是些狠角色。而且明明跟秘社组织有仇。
但提到让他们帮我杀银狼,一个个还没敢动手,就先尿了一裤子。秘社组织,就真的那么让人恐惧吗?”
“之前那几个,也是一样处理的?”林锐反问道。
“没办法。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但凡知道一点的人,都不能活着。我已经筹备了大半年的计划,不能就这样无疾而终。”阿尔伯特叹了一口气。
“是吗?那如果我们也不答应的话,是不是会跟他们一样?”林锐转头看了看吴姬。
“当然不会。瑞克队长,你是我非常崇敬的人物。当年我在你手底下混的时候,你们也确实很照顾我。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和秘社组织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所以我不放心谁,都不能不放心你。”阿尔伯特摇摇头。
“那我呢?”这时桌上的另一个人开口了。
阿尔伯特微微一笑,“我当然也放心你。你和乔尼可不一样。你比任何人都痛恨秘社组织,只要有任何机会对付他们,你都绝不会错过。
因为这几年秘社组织在非洲的发展,已经导致你的公司从曾经的全球前5,骤降到了全球前20。而且这还没有结束,这几年来你很清楚他们的发展,正在步步压缩你们的生存空间。
更何况这次的目标,可是罪魁祸首。秘社组织的最高层,真正的掌权者。如果能杀了银狼米歇尔,那么,以后对你而言就是一劳永逸了。”
那个男人看了阿尔伯特一眼,终于不再说话了。
“其实,也不是我们不想对付银狼米歇尔和秘社组织。但是你的身份太奇特了。
这个人和你可是父子关系。血浓于水,我们很难相信,你会真的杀死自己的父亲。
我们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圈套呢?没错,我们和你之间是有不错的交情。但是这种交情,能不能战胜你们的父子关系。就让人不好判断了。”精算师将岸缓缓的开口道。
“你觉得我和他是单纯的父子关系吗?”阿尔伯特嘲讽道。“不,当然不是。他确实是我的父亲,但他更是一个疯子,一个魔鬼。
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他做什么,也亲眼看到他是如何毁掉一切的。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冷静点。你是想说,你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而且为此请来了一大帮跟他有仇的人,想打算结成联盟,共同帮你杀死银狼米歇尔?”林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说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阿尔伯特缓缓的道。
“你和银狼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和,这一点我知道。但就算再怎么关系不和,也不会闹到非要杀了他的地步吧?”林锐皱起眉头。
“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一言难尽。如你所知,他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
我小时候,一年见到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他对我要求很高,然后我也似乎继承了他性格中的疯狂和理性。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我知道他是秘社组织的头目时,他向我展示出来的那些东西,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
当我了解他所做的那一切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我已经在无形中受到了他的影响。就像我那个母亲,就是在这种影响之下死去的。
我想要摆脱这种影响,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就像圣彼得堡街头那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
我想要和他对抗,但最终我简直一败涂地。随着我的年龄增长,我越来越看清了他所做的事情。
那是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我12岁那年,我母亲死了,说是是死于一场突发的重病。
我回到家之后,家里一切都没变,问所有人,都只是我母亲重病去世,向我表示哀悼。
但我知道她是被杀死的,动手的只能是我的父亲。因为除了他,没人敢对我的母亲动手。
只因为我的母亲,让他放弃一切,回归家庭做个普通人。
结果,他为了坚定自己的信仰,用一把手枪,结果了她。
去它妈的信仰!那不过是一个疯子在脑子里的构想而已。什么重建世界新秩序,纠正一切不公平,扭转一切不合理的现象。
它妈的可能吗?这个疯子在追求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乌托邦。代价却要用无数人,乃至自己亲人的生命。
如果他是个笨蛋,没人相信他说的那一套。或许事情还好办一点。
可这家伙,是个邪恶的天才。他的身边还跟着一群同样邪恶的疯子,秘社组织就像是早已脱轨的列车,却依然马力十足疯狂的冲向最危险的地带。
我已经受够了,我不能再继续忍受下去了。我必须要杀了他,终止这一切。
这无关于什么俄狄浦斯的弑父情节,我只是想获得自由,做一个普通人的自由。仅此而已。”阿尔伯特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林锐看着他道,“为了什么自由?”
“如果不杀了他,我就会变得跟他一样。作为他的儿子,我可能会被他选中,成为下一个秘社大公。”阿尔伯特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