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金强才进家门,便看见陆九公脑袋上包着白纱布,带着几个乡里的叔伯,悠悠哉哉的躺在他家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抽烟喝茶,满地满地都是糕点瓜果皮壳。
“我靠,九叔,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是你们听了阿富的挑唆去搞事情,现在整日赖在我家,吃吃喝喝,算怎么一回事?”
“阿强,你说这样的话,有没有良心啊?我们为咩配合阿富堵村口?还不是为了挺你们几兄弟?阿富现在被警察请去协助调查,找不到他,我们不找你,找边个?”
陆九公把翘在沙发上的腿拿下来,指着自己脑袋上的白纱,大声说:“你九叔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打破头,现在搞得连祖传的地契都丢掉,结果你一个屁都不放?说不过去吧?”
陆家几兄弟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地痞流氓混出来的,典型暴发户,比较粗俗,陆金强也不例外,转身撅起屁股拍了一下:“要我放屁是吧,好啊,来来来,九叔你赶快凑过来,我中午刚好吃了地瓜,放出来的屁,一定够浓郁!”
“阿强你这个小王八蛋,早知道你长大后变成这个鬼样子,小时候就应该让七婶的狗,咬掉你!”
陆九公比起陆金强好不到哪里去,老而弥坚,皮厚如墙,被小辈屎尿屁的羞辱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昂着头说:“总之呢我不管这么多,这次你们几兄弟一定要给个交代,不然我就住在你家不走!”
“住,你住,慢慢住,住到哪一天寿终正寝翘辫子了,我再送你一副上好的棺木!”
陆金强一肚子恼火,懒得和这群所谓的长辈、宗族魁首啰嗦,径直走上二楼。
刚回到自己卧室中关上门,拿出电话打通了四兄弟中,精通法律和财务的陆建波号码,
“阿波,阿富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为咩请去协助调查,居然去了西九龙?”
“我刚从新界警局回来,警局里的人嘴巴很严,问了几个平日关系不错的,才知这件事好像是西九龙接手了,合法合规,再多他们也不知。”陆建波在电话那头说。
“不对吧,即便是协助调查,也没有理由电话打不通,人见不到,已经快24小时了。你亲自去一趟,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把人捞出来?”
顿了顿,拨开百叶窗从缝隙中朝楼下看了眼,确定陆九公这些人还在楼下,才低声说:“那个烂命驹开枪,到底是不是阿富指使的?”
“怎么可能强哥!”陆建波毫不犹豫的一口笃定说:“阿富你知道的嘛,脾气坏,嘴巴臭,可是脑子还是有的,怎么会让人开枪,把事情搞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那是怎么回事?”陆金强微微皱眉,本能觉得整件事不太对,透着股阴谋的味道。
那个烂命驹被抓的时候,大喊什么‘我也是新界人,为民请命’,看起来当古惑仔脑子当坏掉了,想要转行做大侠,当陈近南。
靠!怎么可能?!
摆明了,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想把这件事搞大!
不是阿富,是边个?
搞大了,对谁有好处?
对陆国肯定没有,对风华也没有,对新界本地人呢……陆金强又隔着百叶窗,看了眼在楼下对着一帮乡民夸夸其谈的陆九公,
摇了摇头,陆九公即便有这样的脑子,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那么对洛氏,有没有好处呢?
“阿波,你现在就去西九龙,不管能不能把人捞出来,都守在那里,有情况随时通知我!我总觉得整件事有问题!”
……
……
西九龙警局中,被‘请来’协助调查的陆国工程部负责人陆永富,正在审讯室里对着肥波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