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带着黑眼走到沈冷和茶爷暂住的那个小院,本想推门而入,忽然想到之前自己要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丢丢少儿不宜的事情,于是停下来,面色有些为难。
“得敲门。”
黑眼如同在炫耀什么了不得的技能:“你不知道的吗?要敲门。”
自从在安阳郡水师大营不远处的那个魏村他学会了敲门技,一直都觉得很了不起,也不知道那自豪的点儿在哪儿
敲门而入,正大光明。
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沈冷亲自动手做出来的一锅肉包子就摆在桌子上,黑眼伸手就去抓,茶爷手里的小木棍精准的打中他的手指:“洗手!”
黑眼:“哦”
他站起来去洗手,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感觉跟我妈似的。”
沈冷:“兄弟,你感觉的不错。”
黑眼规规矩矩的去洗了手,小孩子上学堂一样规规矩矩坐好,一脸无辜的看着茶爷,他真怕茶爷说小朋友乖把手伸出来阿姨检查一下干净不干净,他仔细想了想如果茶儿姑娘真的这样说了,自己的尊严绝对不会允许他配合,谁还不要面子的?
然后他看到茶爷看向自己的手,立刻把手伸出去:“干净的,洗干净的。”
“吃吧。”
茶爷一声令下,黑眼好像饿虎扑食一样把一盘包子都端过来,一手一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茶爷手里扬起来的小木棍,又把盘子推了回去,左手那个包子也放下,好像刚过门的新媳妇,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那个委屈的样子。
茶爷叹道:“饿了就吃,我是看你两只手抓包子,太不体面。”
“唔。”
黑眼一口把半个肉包子塞进嘴里,也不管那么多了,拳头那么大的肉包子几乎是两口一个的往里塞,可见已经多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甚至可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饭,沈冷端着一大碗汤从厨房里出来,发现那一大盘子肉包黑眼已经干掉了一半多。
“停停停”
沈冷拉着黑眼又去抓包子的手:“再吃会出问题,喝汤。”
黑眼依依不舍的把手收回来,端起汤一口一口的吸溜:“已经二十天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这个世上,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沈冷:“你怎么来了?”
“哦,有件事告诉你。”
叶流云交代过,他对孟长安说的事只能是对孟长安说,不可以对沈冷提及一个字,对沈茶颜也不能提,他放下碗说道:“沈先生受了伤,不过没什么大事,如今已经可以走动,陛下把沈先生接到宫里医治,整个太医院的人围着沈先生转圈圈。”
沈冷沉默:“如果没问题,你不至于跑一趟。”
“有”
黑眼看着沈冷的眼睛,唯恐沈冷听到沈先生受伤之后立刻就返回长安城。
“以后先生年之内可能不能动武,要静养。”
“唔。”
沈冷点了点头:“那还好。”
他下意识的拿起肉包往嘴里塞了一口,嚼着嚼着问:“是谁?”
“前廷尉府的人,不过已经被先生杀了。”
“你不是刚吃过饭没多久?”
茶爷担心的看着沈冷,沈冷笑起来:“闻着太香了。”
低头掩饰自己,不敢让茶爷看到自己的眼睛。
他三口两口把包子塞完,起身:“我去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茶爷:“我去。”
黑眼:“我自己来。
”
孟长安:“你带真打算住这?”
黑眼:“哦那我住哪儿。”
“跟我走吧。”
孟长安看了沈冷一眼:“把心定一定。”
沈冷微笑:“我没事。”
孟长安带着黑眼出了小院,往回走的时候孟长安叹道:“你就不能扯几句别的谎话?”
“我没说谎。”
黑眼:“沈先生是真的受伤了,很重。”
孟长安回头看了一眼小院那边,然后问:“还能撑多久。”
“以后不动武的话会没事,强行动武就说不定,若再受伤就肯定会出大问题,太医院的人说以后沈先生的身体会很虚弱,哪怕是一点儿风寒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别说受伤了。”
“求你件事。”
孟长安看向黑眼。
黑眼连忙道:“可别求,你说吧。”
孟长安:“劳烦你还得赶回去,不用如来时那么急可必须在我们回去之前回去。”
他把身上翻了个遍,翻出来一些银票也没多少。
“这个给你,劳烦你跟流云会东主说一声,我们回去之后要在长安城给沈冷和茶儿办婚宴,沈先生就算能等也不可以再等,就在流云会的酒楼里办,劳烦流云会的兄弟们多帮衬一些下个月初六,我看过的,近一年最好的日子,百无禁忌,不出意外的话就定在那天。”
“初六?”
黑眼一怔:“那不是陛下定下的陆王世子和吐蕃国公主大婚的日子吗?”
“不管那么多。”
孟长安:“那是别人的事,这是自己的事,世子当天娶得,冷子就娶不得?”
“好嘞!”
黑眼把银票还给孟长安:“流云会就不缺银子,冷子和茶儿姑娘的大婚流云会如果不办的漂漂亮亮,你拿我开刀,孟兄弟,我觉得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好,世子当天娶得,冷子就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