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阔可敌沁色来说,红宫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牢,她不觉得住在这皇宫里有多荣耀,反而觉得那些恶心的勾心斗角比市井小民在菜市场讨价还价还要无聊,因为她看得太透彻,所以无聊,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勾心斗角,比小孩子过家家还要肤浅幼稚。
如果不是桑布吕太了解她不准她离开红城,甚至不准离开红宫,她早就不知道野到什么地方去了,她那个可爱的弟弟啊,从小就怕她,怕到了骨子里,因为桑布吕哪怕是一个眼神,她也能看穿桑布吕的心思。
黑武国那么大,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何必就在这红宫里住一辈子呢。
荣任禁军将军的索科带着一支产自大宁的漂亮的玉簪来求见,见到沁色的那一瞬间就跪倒在地恨不得亲吻她的皮靴,公主殿下给了他前程,他似乎看到了禁军大将军的礼服就挂在自己的房间里。
“公主殿下,你的眼睛真的能看到未来吗?”
“不能。”
沁色接过来那支玉簪看了看,走到银镜前戴起来扭了扭头仔细看,并没有觉得多好看,然后随手扔进首饰盒。
“公主殿下,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索科站起来问:“为什么陛下那么信任大将军苏盖?举国之兵都归他调遣,若他真的有什么异心,陛下如何节制?”
“过度。”
沁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如果背后生出来一对翅膀该多好,那就能飞走了。
“过度?”
“和皇后那一家人没什么区别。”
沁色走到床那边躺下来,红色的睡衣遮挡不住她长长的白白的腿。
“我太了解桑布吕,我那个可爱的弟弟啊,从小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人。”
她眯着眼睛:“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咱们那位帝国首任大元帅离开红城不久,我们的陛下就要急着见见其他人了,比如一个野心特别大的年轻人,我的弟弟最懂得如何利用人的野心。”
“苏盖已经在今天早晨离开都城了,回南院备战。”
“他可真傻。”
沁色想着,若和大宁那一战打完,苏盖难道想不到自己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如果他聪明些,就会一直制造和大宁在边疆的紧张气氛,让桑布吕摸不清楚状况,那样的话,桑布吕就会觉得南疆离开了苏盖不行,如果苏盖再狠一些,杀了桑布吕要见的人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苏盖没有那样的头脑,他只是觉得自己太荣幸了能够得到汗皇陛下莫大的信任,高兴会让一个人头脑变得愚蠢起来,况且在她看来苏盖本就愚蠢,当然,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男人绝大部分都愚蠢,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遇到一个她认为聪明的家伙,至于她弟弟,那不是聪明,那是阴狠。
“以后尽量不要再来我这了。”
沁色朝着索科勾了勾手指:“若是让桑布吕知道你曾经亲吻过他姐姐的脚,虽然只是亲吻了脚,可你刚刚穿上的将军礼服就会被扒下来,还有你的皮。”
索科吓得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殿门外。
光明殿。
桑布吕喝了一口烈酒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皇位坐稳,而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每一步,每一个人,都是他计算好了的。
“辽杀狼。”
桑布吕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的帝国将军:“朕听闻大将军苏盖似乎对你有些不好?”
“大将军对臣还算不错。”
辽杀狼如实回答,因为他也摸不清楚陛下的心思,不敢贸然说话。
“那你从军领兵作战,是为了苏盖对你的好,还是
为了黑武帝国?”
“为帝国,为陛下。”
辽杀狼回答的很快。
桑布吕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那把剑:“那是朕的佩剑,从今天开始是你的了,这把剑不可用来杀敌,甚至不要轻易拔出来,剑朕赐给你是有更大的用途,如果,朕是说如果有一天大将军心里有了什么对朕不太好的想法,那”
辽杀狼看向那把剑,眼神里露出野望和贪婪。
桑布吕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喜欢年轻人眼睛里那不加掩饰的欲望。
“去吧,拿走它。”
桑布吕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朕的意思。”
辽杀狼过去将那把剑拿起来看了看,那精致的剑鞘上镶嵌着名贵的宝石,剑看起来就如同星河,璀璨夺目。
“什么时候臣能用这把剑?”
“对宁国那一战打完之后吧,如果大将军能够醒悟过自己已经年迈该回家去修养,那剑就不必出鞘,若是他不能醒悟,你应该帮他醒悟。”
“臣遵旨。”
辽杀狼站直了身子,肃立行礼:“臣愿永远追随陛下。”
“朕相信你的忠诚,不然也不会把剑赐给你,帝国有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可朕唯独觉得你可堪大任,你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不过有一件事你应该明白,在对宁国那一战之前你必须无条件的遵从大将军的命令,朕不希望早早的给了你一个许诺之后,野心会冲淡你对帝国对朕的忠诚。”
“臣不会忘记陛下的教诲。”
辽杀狼垂首:“对宁国一战之前,臣一定会是大将军手里最锋利的刀。”
“是朕的刀。”
桑布吕笑了笑:“去享受吧,朕在都城里给你准备了一座庄园,那里有一切你可以享受到的东西,只要你想得到的都会有,朕给你五天假期,五天之后你返回南院,朕为了以示对大将军的尊敬,明天会当众责骂你,并且降你的军职,如果大将军聪明的话,会再给你升起来的。”
他摆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