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行宫,等到了这么久也没有等来大宁皇帝陛下的召见旨意,阔可敌沁色总算是能长长的松一口气了,她知道,大宁皇帝陛下如果打算动她的话早就已经动了,到现在还没有动,算是给足了孟长安和沈冷面子,也由此可见大宁皇帝陛下对那两个人的在乎。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那两个家伙,真的值得大宁皇帝陛下在乎。
“殿下。”
如今沁色最信任的手下瓦剌耶棱大步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难看,脚步也很急。
瓦剌家族在黑武也是很有势力的大家族,而瓦剌耶棱是这个家族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可惜的是,自从有一次瓦拉家族的家主带着一群家族年轻人去星城开阔眼界,在红宫里,瓦剌耶棱第一次见到了阔可敌沁色开始,这个曾经胸怀大志的年轻男人就改变了所有的目标。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特殊想法,沁色才会在她与孟长安相处的那段时间把耶棱派到了星城。
可她和孟长安的事,耶棱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年轻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孟长安给不了长公主殿下足够的保护。
其实他想的没错,孟长安确实给不了。
“出什么事了?”
沁色看到耶棱脸色有些不对劲立刻问了一句,这几天她的心里始终有根弦绷着,刚刚才松了口气,见耶棱脸色如此她心里那根弦再次绷紧。
“宁军东疆刀兵数万人绕过格底城向北急行军,前天,宁军超过了我们的队伍,并且给北方十几个部族的首领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明天这些部族首领不能到他军中的话,那刀兵将会横扫这些部族,现在这十几个部族的首领全都人心惶惶,刚刚和我谈成的事怕是没了结果。”
沁色长叹一声:“李承唐是不想让我从那些部族手里拿到一粒粮食,他不召见我,是因为他在等着我自己去求见他。”
耶棱一怒:“属下若联络那十几个部族的首领,组成联军,在冰原上未必不能击败裴亭山,东疆刀兵对这里并不熟悉,而且远来劳顿,又刚刚经过一场恶战,他们正是疲惫的时候,若一战能破东疆刀兵,黑武军威士气都因殿下这一战而提升,到时候殿下在朝中威望自然无人可及。”
“你想的太浅薄了。”
沁色看了耶棱一眼:“其一,你打不过裴亭山,就算你有人和地利你也打不过他,放眼整个黑武是裴亭山对手的也没几个,你父亲当年在北疆曾与裴亭山一战,他麾下两万精兵被裴亭山一万两千宁军击败,你父亲虽然侥幸逃出,可因此被我父皇处置,自此一蹶不振。”
耶棱当然知道这些事,他心里始终憋着一股火要报仇。
然而这个仇沁色是不准他报的,沁色又不是不明白,一旦裴亭山在这片地方出了事,大宁皇帝李承唐的怒火足以让这片平原融化,到时候,别说那十几个小部族,就连她都在劫难逃,愤怒的宁帝会立刻放弃向南院进军,如今息烽口大营里汇聚的至少二十万宁军会把这里变成一片焦土。
沁色明白的,耶棱自然也明白,所以他忍着,一直忍着,可是当他听到沁色说你不可能是裴亭山对手的那一刻,心里的火再一次燃烧起来。
他刚要说话,沁色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沁色继续说道:“
你听我说完,第二就算你击败了裴亭山,你想过没有,朝廷里真的会有人支持我?会出现如你所说的声望无人可及的情况?不会啊国师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出现,一旦你杀了裴亭山,宁帝李承唐立刻就会下令猛攻,你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死,你觉得国师会调派兵力支援我们吗?”
耶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这件事放一放吧,你去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怎么样能让我们坚持的更久一些,格底城和苏拉城的粮食我们不可能要的出来。”
“属下去想想办法。”
耶棱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看沁色,视线从沁色的脸上转移到了沁色的肚子,然后叹了口气:“殿下,你多保重。”
沁色嗯了一声:“放心。”
与此同时,东疆刀兵大营。
大宁皇帝李承唐说,从息烽口往北一百里气候就不一样,三百里就是一片冰天雪地,陛下担心裴亭山的身体受不了这地方的苦寒,可他自然不会服气,他下令大军急行军三百里,不到地方不许停,东疆刀兵不畏强敌,自然也不会畏惧风雪,一口气急行军三百里,直接超过了瓦剌耶棱的队伍。
刀兵和黑武边军擦肩而过的时候,黑武人一个个脸色复杂。
瓦剌耶棱下令大军停下来,不许和宁军有冲突,黑武人心里的那股子憋屈说都说不出来,可是打又不敢真的去打,那是数量是他们两倍甚至可能更多的东疆刀兵,一对一都未必能有胜算,何况对方人数更多?
东疆刀兵急行军三百里之后在一大片白桦林边上安营扎寨,找到当地人为向导,给所有部族首领送信,限时两天之内赶到刀兵大营里来见他,不然的话,哪个没来就先灭哪个。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对于这些部族首领来说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震慑力,可这话是裴亭山说的,这边的黑武人给孟长安起了个绰号叫人屠,可实际上,按照大宁当今皇帝李承唐即位之后算起,裴亭山才是第一代人屠,孟长安要远远的排在裴亭山后边。
两天,十几个部族的首领全都来了,谁也不敢轻易挑衅东疆刀兵的刀,不敢挑衅裴亭山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