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水门外,陈冉往左右看了看:“咱们的船呢?大将军,你不是说咱们的船就在码头等着呢吗?这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不见咱们的船来接啊。”
沈冷点了点头:“确实等着呢,但不是咱们的船,咱们可是从北疆回来的,哪里有什么船想我堂堂水师大将军,居然想用船的时候连一艘自己的船都没有,心中还有些许悲凉。”
陈冉:“大将军都悲凉了,那我们也悲凉一下?”
沈冷道:“取纸笔来,我身为祥宁观二代大弟子今日给你们表演一下画符”
二本道人:“我,我是。”
沈冷眼睛微微一眯:“你为什么突然间有了底气?”
二本道人道:“我入门早。”
沈冷:“少来这套,你告诉我你门下这几个弟子怎么排的?昨天我就好奇,纯圆年纪最小才十八九岁,你跟我说入门早所以他是大师兄,我今天问了问才知道,他这个大师兄是石头剪刀布赢来的,你门下弟子都是这么排的你跟我说入门早就应该是大师兄?”
他问二本:“上次你承认我是大师兄的时候,是为什么呢?”
二本道人:“因为你要揍我。”
沈冷:“现在就不能揍你了?”
二本道人转头看向纯圆纯直他们说道:“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为师的风骨,什么叫不畏强权。”
他再次看向沈冷:“大师兄你继续说。”
那几个眼巴巴看着他的弟子同时嘁了一声。
二本道人认真的说道:“我这就是不畏强权,我尊重的是能力。”
沈冷笑着说道:“那我继续取纸笔来,身为祥宁观二代大弟子,我今日就给你们展现一下什么叫做道法,我将在纸上画一条船出来,一口仙气吹出去,纸船变真船。”
陈冉压低声音说道:“那些好歹都是你师侄,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呢,咱们吹牛的时候能不能量力而行?这么大的牛-逼龙虎山真人都不敢吹。”
沈冷:“嘁,你还不信。”
他拿了纸笔当场作画,在纸上认认真真的画了一艘船,然后拿着这张纸走到码头栈桥边上,大家看他念念有词,心说这个莫非现在吹牛-逼都要这么有仪式感了吗?
沈冷抖了抖手里的纸:“急急如律令。”
然后把纸递给栈桥边上站着的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这个给你,我已经签字了,你不用为难,回头上报的时候你就说船是从长安城巡城兵马司船队借走的。”
那官员为难的看着沈冷:“国公爷,谁不知道你借船从来都不还的,卑职是从安阳船坞调到长安来的”
沈冷:“可是你能拒绝我吗?”
那官员叹了口气:“不能行吧,船国公爷你拿去用,如果方便的话,将来还是尽量归还的好,上次就是因为国公爷你从我手里抢走的船我才申请调令到长安来的,调到长安怎么又落你手里了。”
沈冷点了点头:“这么巧的么行嘞,替我向你们巡城兵马司的将军问好。”
这时候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不是吹牛-逼要有仪式感,这是装-逼也有仪式感。
从巡城兵马司船队借了一艘战船,沈冷的亲兵上来之后手脚麻利的检查了战船的情况,操控战船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能更熟悉,没多久战船就驶出了码头。
码头上,那官员打开借条,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在是有个借条,不然的话真没法交代。”
打开看了看,愣了。
纸条上一个字都没有,就画了一条船。
这就让他想起来一个传闻,哭笑不得。
传说几年前,沈冷要去东疆,临行的时候去了一趟长安城武工坊,从武工坊带走了大量的兵器甲胄,他是趁着武工坊主官不在的时候去的,下边的官员又不敢阻止,只好让沈冷详细列了一个清单都带走了什么。
沈冷倒也干脆,一点都没推诿,还说从武库往外拿东西列清单是天经地义,然后他在纸上把带走了什么一样一样写的格外清楚,写了满满一大篇纸,然后递给那官员看了看让他确认有没有遗漏。
那官员一看写的极为详尽,没有一丝遗漏,想着这也能交差了。
可是等武工坊的主官回来之后看了看,拍着桌子骂大街,沈冷把什么都写了,一样一样真的没有遗漏,日期也写了,丝毫不差,可就是没签名。
因为这事,武工坊的主官还把沈冷告到了陛下面前,陛下看了看那张纸,噗嗤一声就笑了,然后把武工坊主官罚了一个月俸禄。
再后来兵部因为这事跟沈冷要了好几回让他把东西还回来,有一次沈冷正好是去兵部办事,被兵部一群官员堵在那出不来,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还东西,还被逼着立了字据。
字据上写的是明天就还,写的格外诚恳,就是没写日期。
明日复明日,明日了一千多明日了,兵部的人也放弃了。
以至于在之后有一次兵部尚书大人在朝堂上出列,当着文武百官说要参奏一人,陛下问他要参奏谁,兵部尚书说参奏沈明天。
所以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一个绰号,水师大将军沈二令,字明天。
有了船,沈冷带着离开长安直奔江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