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坊间传闻,官府将这富家公子无罪释放之后,这庆香坊,便派人嫁给了富家公子,弄得这富家公子家宅不宁,直到最后家财散尽,最后沦落成乞丐。
虽然都是这么传的,可是又没有证据,而庆香坊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到后来,亦没人再敢提起了。
而此刻正在表演的两人,皆是庆香坊数一数二之人。
只见堂下一男一女,皆是一身怜人装扮,一人抚琴,一人弹琵琶,两两和唱,好听极了。
“大姐姐,这两人的衣服真好看,不过,这唱的是什么啊?听着十分好听,可是完全不知其意……而且,同我们以往听的戏,怎么不太一样?一般都不是在台上站着唱的?”谢盏双眸中满是疑惑,转头看着谢菱道。
谢菱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秀发,笑着说道:“《礼记·乐记》有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
这戏曲之声,宛若一位待字闺中的美丽少女,高叹低吟,正是那窗外烟雨蒙蒙,美人正踏着莲步款款而来,与这蒙蒙之色,交相辉映,宛如仙子降临人间。
而台下这两位伶人,只静静地坐着,琴声琵琶声和着歌声,缓缓地流出,犹如水墨丹青,内里有神,不比那长袖善舞,更令人收获满满。
正所谓无花可见春色,无涛可观江河,便是此番意思了。”
谢盏原本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谢菱竟同她说了那么一大堆,小小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谢菱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谢盏白嫩的小脸,道:“就是你心里想着什么,便能从中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谢盏恍然大悟地说道:“哦,那意思是,每个人看的听的都不一样吗?”
谢菱欣慰一笑,道:“真聪明。”
谢盏听得谢菱的夸奖,嘿嘿一笑,便也不去纠结这词中之意了,只觉得好听就行。
屋内众人神色各异,有的十分高兴,有的看上去有些许哀愁。
庆香坊的伶人果然不一般,这一首戏曲新唱下来,赢得满堂喝彩。
方卓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下感动极了,他没想到,暮雪竟精心地准备了这么多……之前还同他说,只是为了应付母亲。
想到此处,眼眶不由得微热,转头看着江暮雪,眸光中皆是爱意。
江暮雪现下可高兴了,没想到最终的效果,竟是如此的好。
正高兴时,只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随即疑惑地转过头去,一下撞进了方卓然的眼里。
江暮雪看着热泪盈眶之人,扶额道:“你这是在做甚?”
方卓然骤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直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竟流了下来。
江暮雪面色一变,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方绣帕,胡乱地在方卓然脸上抹了几下,身子微微前倾,咬牙道:“你再哭,今晚就睡书房。”
话音刚落,江暮雪就坐直了身子,再次把视线落到了堂下。
方卓然闻言,连忙止住了泪,亦看向前方,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慢慢地伸了出去,与江暮雪的手紧紧相扣。
江暮雪面色未变,只是微红的耳尖,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