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轻叹一声,遂松开了握着祁云的手,走到了林玄身边,伸手把着他的脉搏。
“气血攻心,心脉郁结,恐药石无医,只能听天由命了。”谢菱道。
“不可能!不可能!”林夫人猛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观其脉像,先天不足,他体弱不能习武,这些你应知晓。虽看着与常人,无甚差别。可是,内里微薄,适才又受了刺激……而你怀他时,想必还在做你的杀人勾当吧。”谢菱看着林夫人,缓缓道。
“我……”
林夫人看着林玄这般痛苦的模样,面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或自责,或悲伤,或痛苦。
“这些年,什么仙灵宝药,能找到的,我都找来了,玄儿亦尽数吃了下去,身子早就没问题了……就这点事,算得了什么?气血攻心?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这么无用?”林夫人大声地喊道。
“母亲……”林玄艰难地喘息着,遂歪过头去,双眸静静地望着林夫人,“母亲,你怎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啊,母亲,你错了,你错了啊……”
说话间,林玄又吐了几口鲜血,一时间,气若游丝。
“错了……?没错!母亲没错!错的是他们,还有这个女人!”
林夫人恶狠狠地望向叶冷雨,大声地说道:“埋在心里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说出来?你装了这么久?继续装下去,不好吗?都是因为你,玄儿才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当初就该连你一起杀了!”
“母亲!”林玄闻言,撑起一口气,大声道。
话音刚落,林玄就晕了过去,唯有胸口微微地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玄儿!”“相公!”林夫人与叶冷雨见此,忙大声喊道。
“都是你这该狐狸精!要不是我儿中意你,你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说话间,林夫人向叶冷雨冲了过去。
谢菱见状,反手将林夫人控制住了。
谢菱目光紧紧地盯着林夫人,道:“如此恶毒之人,竟生了如此纯良的儿子,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叶冷雨抱着昏过去的林玄,泪水早已经流干,呆坐着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解药交出来,算是为你儿子,积德了。”谢菱看着林夫人道。
林夫人冷笑一声,道:“积德……?我为什么要积德?玄儿活不了了,她也得陪葬!”
“你……”谢菱看着林夫人这番模样,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姑娘,不必求她,生死有命……”
话音刚落,叶冷雨也晕了过去。
祁云反应极快,在叶冷雨倒地之前,一把将其扶住了。
谢菱看着昏迷的两人,叹息道:“你放心,就算我没那个能力,我师父,我师叔,定能有办法的……”
谢菱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还是没什么把握的。
医术方面,她虽不及师父与师叔,但是她能认识的毒,其解法,皆是一清二楚的。
师父、师叔与她同宗同源,这毒,怕也是极难解的。
现下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她的血来制药。放点血其实也无碍,只是这毒,刁钻古怪,每七日的最后一日,必将疼痛难忍,那种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伪善,真伪善,怎么?你要一直用血供着她?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林夫人笑道。
“你实在是呱噪的很。”
话音刚落,谢菱一个反手,便将林夫人劈晕了过去。
“小友。”
无木真人办完谢菱所托之事,便立即返回了林府,见屋内的模样,摇了摇头。
“真人,辛苦了。”谢菱转头向门口望去,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小友这边,看着有些惨烈。”无木真人道。
谢菱将林夫人放到了一旁,遂开口道:“这世间恩怨,纠纠缠缠,谁能说得清楚,只是……可怜了这些无辜之人。”
“小友,如此仁爱之心,难能可贵。”无木真人看着谢菱道。
谢菱摇了摇头,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仁爱之人。”
一夜风波起,百事何可断……
几日后。
“听说没?城北的林家,犯了大罪了!”
“我也听说了。”
“怎么了?”
“没想到啊,平时看着和蔼可亲的林家夫人,竟是心狠手辣的大盗杀手呢!”
“……前些天,还这林家还捐了许多的钱财,救济乞丐呢。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般恶毒心肠。”
“怪不得,之前与林家生意上有竞争关系的人,平白无故的死掉了。看来,就是这林夫人搞的鬼!”
“太可怕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林府好几日都将府门紧闭……还遣散了下人……”
……百姓们又有了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言。
那夜过后,谢菱与祁云就出面将林府的下人们,全数遣散出去了,随后由祁云将林夫人与一干证据,交到了京兆府。
因着是祁云亲自过问此事,京兆府尹樊胤不敢懈怠,受理此案后,便马不停蹄地查了起来。
因其有涉及一些陈年旧案,查起来应是颇为费力的。
不知为何,这个案子进展的十分顺利,证据接二连三的,就出现了……
如此的毫不费力,倒是让樊胤欣喜万分。
谢府。
谢菱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见她双手的手腕处,皆用白色的纱布包裹着
“主子,叶姑娘一家人已经安顿好了,在秦小姐之前住的院子里。”谢行道。
谢菱闻言,将手中的瓷瓶放入了怀中,遂开口道:“小茉已经走了许久了,路上是否平安?”
谢行道:“属下的人,时时来报,秦姑娘安然无恙,只是心情较为郁闷。”
谢菱笑着说道:“小女儿心性,过些时日,便会好了……樊胤那边如何了?”
谢行点了点头,道:“一应证据,已经陆陆续续地送到了,想必这案子也快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