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怎么起火的?”常师德又问马三强。
“回东家的话:是小的们火烛不小心,让东家操心了。”马三强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以后要当心啊。把火场清理一下,要当心!”
“是。”马三强应了一声,转身大声道,“大家以后用火要小心,别再失火啦。”
“孩子伤得怎么样?”
“伤得不轻,”马三强有些发愁,“已经派人请大夫去了。”
“到账房里领二十两银子开销,请个好点的大夫。”常师德转身走了。
“谢谢东家!”马三强在后面大声说。
廖大兴紧追几步,小声道:“东家,这事情要三思啊。”他警告道,“这种事瞒不住的!赵鸡脚这群人惹不起。他们吃了亏,肯定要来寻衅滋事的。到时候打官司就是一件麻烦事。”
“嗯。”常师德并不多解释。
“这种人杀打不怕,衙门里都拿他们没办法。惹事本事却是天下第一的。何苦和他们结这个怨?”
“结怨?”常师德高深莫测的一笑,“不会的,不会结怨的。”说着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那是内院,除了东家们的亲信,谁也不能进去。廖大兴叹息了一声,赶着去和自己的堂哥廖大化去商议对策了。
常师德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呼吸糖厂甜腻又有些呛人的空气。片刻之后,北炜手下的一个土著队员悄悄的过来了。
“北首长问您,情况都问出来了,人打算怎么办?是押回临高还是――”
“人马上处理掉。”常师德说,“我这就过去。”
四月的徐闻县外,烟囱排放出来的污浊带着甘蔗气味的空气弥漫在城外的街道上。高高的围墙里面机声隆隆,彻夜不息。
这里原本还是大片的荒地和农田,一条土路“官道”蜿蜒着从南门外经过。自从华南厂在这里建成,大量的外地工人迁入,加上每天络绎不绝来卖糖的蔗农,地面忽然就兴旺起来。开始是简单的草棚,卖些茶水干粮。市面好了以后,商人们看准机会,在这里开始买地兴建房屋,各种商铺也渐次的开设起来。在南门外,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街区。
蔗农们改变了卖糖的地点,也就改变了现金流动的方向。海安街上的商户们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了。
一个更夫提着灯笼,孤独的走过一条窄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子声随着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更夫走了,警报解除!”黑暗中,几个身影从的街道角落,路沟里、菜园篱笆后面出现。
他们动作敏捷从各自的隐蔽点跳出,这些人头上裹着黑色头套,全身一套黑色窄袖衣服,一身短打扮,背上全都背着一个奇怪包袱,手上拿着短粗棍状武器,举在肩上,与眼齐平,摆出一个奇怪的肢势,有半跪,有握倒,形成一个独特的圆形阵位。
“clear!”
“克睐而!”
“克利贰!”
“客立儿!”
这几个人用南腔北调的声音小声的彼此呼喊着。
为首一人拿出一个奇怪物体放在眼睛的位置,朝着街口看了看,物体的另一面则显现着一种诡异的红色。
“警戒区域没有热缘,一切安全。”
“行动!”
说是迟,那是快,为首之人一个跳跃,三二步跑过大街,在华南的高大的墙壁下左右观察后,三长一短猫叫,随后又沿墙向前搜索,之后二人紧随而至,在墙下观察后,向对面侧巷中打出信号。
几秒后,小巷内的人鱼贯而出,围拢一起。
只见为首之人一会举起手,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一会做八爪,一会做劈砍,这般哑剧般折腾着,周围的紧紧的盯着他的手,不住的点头。最后他往下一挥。所有人站了起来,分成三股行动起来。
一股背着大号背箱的迅速跑到墙根的小门旁,另一股散开向四周警戒。另一股抛出钩索搭住了围墙,为首的人三下二下爬上围墙。墙头镶着密密麻麻的碎瓷片,但这些对他来说没用。他蹲在墙头又观察了片刻,确认院内既没有人也没有狗的时候,才示意大家可以行动。
余下的人快速的翻过了院墙,迅速打开了院墙上的一扇小门,把其他人放了进来。为首的人看了下手表,点了点头表示满意,正当他们要向院内进一步推进的时候,二支大功率手电同时亮了起来。
“好啦,放下武器!”一个声音从院子的廊檐下传了出来。
“你们太慢了,”为首的人放下了手里的钢弩,“我都到院子里了――”
“跑出街口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来了,”北炜关掉了手电,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克莱尔’还可以喊得更响亮一些。”
为首的人却毫不脸红,腆着脸道:“锻炼队伍么,有点现代意识。”
“形式主义害死人,”北炜说,“进来吧。”
来人名唤陈思根,一身特侦队的标准装备,又高又壮,虎背熊腰,标准的肌肉男。他是营养学博士,当过健身教练。又在腐朽的米国成了枪支、自由搏击爱好者。因为专业的关系,被军事部门吸收当了教员。陈思根生平最崇拜特种兵,所以每每缠着薛子良和北炜要探讨什么“特种战术”云云,还非常积极的随队训练,靠着他体能过人,又有一定的射击和搏击的底子,倒也闹了一个半吊子的“特种兵”头衔――不过北炜是从来不承认穿越集团有什么“特种兵”的,他只管自己叫“侦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