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之外,另有各色天厨食品厂的咸菜供应。原本崔汉唐还想“一人一个鸡蛋”,打听了下市场的鸡蛋价格和几次买到变质的鸡蛋之后,他就只能满足于豆浆这一更安全廉价的蛋白质供应了。
崔汉唐和众道士、道生一起吃饭,以示“上下平等”。他食量甚大,早餐总要两碗米粥再配上四根粗大的油条才算饱肚,还要蘸着天厨食品厂的辣椒酱。这红通通火辣辣的玩意原本众道士是颇为抗拒的,在崔道长的循循善诱之下尝试过之后,慢慢的也跟着吃上了。
早餐完毕,观内众人各自散去,各人都有各人的工作。或劳作或学习,或是去应法事。上下井井有条。
最闲的闲人便是崔汉唐了。他和唐老鸭的史高治叔叔巡视金库一样。每天早晨都要在五仙观内漫步。
得益于广州商会的大力赞助和周围士绅的支持,崔汉唐请来建筑公司的梅林对五仙观进行了全面维修,将原有照壁、牌坊、山门、中殿、后殿,两翼的东西斋、三元殿、廊庑等建筑全部修缮一新。他自己又搞了些拆迁工作。拆除了观内部分老旧建筑,增建了部分宿舍和办公用房。就观内的花花草草也重新布置了一番,添加了些花坛和盆栽,将原有的树木也修剪整理了一番。
最后,按照他的审美趣味,定制了有五位仙人骑着口含谷穗的五羊的雕像――目前还在临高加工中,预计准备放置在山门前的广场上。
崔汉唐登上“岭南第一楼”,绕着大钟转了几圈――旧时空他也去过五仙观,也上过钟楼,但是实在体会不出这钟楼如何的“岭南第一”了。到了这个时空重登钟楼他才体会到了这个“第一”。
在这座建筑物几乎全是平房,二层小楼都很少见的17世纪的大城市里,登上这座钟楼确实有“一览众山小”的观感。也每每让崔汉唐都有“大地在我脚下,哪个敢再多说话”的君临天下之感。
唯一令人不快的是钟楼上永远都有一个警察――钟楼的制高点位置,使得这里成为广州市警察局的一个重要治安观察哨――这大大的破坏了他的古典式幻觉。
溜溜达达从钟楼路向下行来,一会嗅一嗅院子里的花、一会观一观“仙人拇迹”里的金鱼。不时还哼个小曲。
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歌声传来:
“你拍一,我拍一,常洗手来身体棒,
你拍二,我拍二,少摸垃圾保健康,
你拍三,我拍三,肥皂洗手很重要,
你拍四,我拍四,千万不能浪费掉,
你拍五,我拍五,痢疾伤寒会传染,
……
崔汉唐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小倩带着几个女道生在教小孩子讲卫生了……这幼儿园的功效倒是比他想象的大。
自打他入主五仙观之后,象所有新上任的领导一样,立马搞了几项“革新”,准备在这上面给自己挣些业绩出来――毕竟过去在临高只能算是“协助工作”,不是“独当一面”。
一方面他在观内搞了个“结业仪式”,还正儿八经的为把自己带来的道生“授冠”――这仪式是腐道长发明的――便算作新道教体系内的正式道士。这些从临高来得“天子门生”自然是他重用的对象,全部安排在观内的具体职司上,一面帮着办理各项事务,一面继续根据各自的专长和爱好,学习“专业知识”。这些人中间年长的,他准备过个一二年就安排到广州、乃至广东的一些著名道观内担任主持。其他人则准备走“专业技术”的道路。
带来的道生毕业之后,他又新收了一批小道生交给青云负责,搞了个“培训班”。这个培训班用得就是教育部门的普通的三年制度初小教材――想从芳草地招募道生是不可能的,唯有自己培养。但是在临高,元老们对宗教的敌意使得宗教口在扩大队伍上面临很大困难――就说临高目前的道生班里,居然三分之二都是海南岛的黎苗族孩子。百仞修道院的慕道班的状况也大致如此。
到了广州,崔汉唐简直就像是进了金矿。他只是和观中的几个旧道士说了想“招些道生”来,第二天便来了十多家要把儿子送来“学道”的,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有家长带着小到七八岁,大到十五六的男孩来。让崔汉唐措手不及。
如此踊跃,自然不是因为“道心”,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有个地方“吃饭”。这在宗教界并不稀罕。崔汉唐在旧时空接触过不少道士,许多人当初学道其实都是抱着“谋出路”的心态。在这里则更为现实,只是为了“谋生”。有的人甚至把家中有些呆傻的孩子也送来了,惹得崔汉唐大为恼火。
令他失望的是他明明说“男女兼收”,却一个女孩子也没见着――看来扭转社会风气还需要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