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迩仁见来者年纪很轻,皮肤黝黑,是个精装干练的小伙子,颇为高兴。起身欢迎道:“一路辛苦!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
“我们坐的是火轮,又有枪炮,路上没人敢惹――就是……”
“就是什么?”许可问道,“不要吞吞吐吐,有话说话。”
“是!”朱四又是一个立正,“两岸经常有不明身份的武装在活动,夜间停船休息的时候,发生过一次企图偷袭的事件。”
“噢。”许可的眉头皱了起来,西江两岸的骚动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不过几天功夫,就已经开始影响江面航运了――这瑶乱的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是瑶峒的武装吗?”
“报告:不太象。”朱四说,“我们大队里有过去明军的兵丁,据他们说这些人不是瑶峒的人马,但是几次遭遇到的队伍里的确又有瑶民存在。”
“是不是当地的乡勇团丁?”
“他们也这么说,不过乡勇团丁一班都是在本村本寨内守备,很少这样大股聚集在一起活动的。”
许可心想,这倒是个新情况!他意识到这次“瑶乱”不但来势猛,范围广,而且很可能因为己方的涉入历史的变化,造成了新的形式。仅仅依靠史籍来判断未来的走势已经靠不住了。
应该尽快赶到肇庆去,把部队搜集到的情况好好整理一番。想到这里,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动身。
解迩仁却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部队的情况。
“部队情况怎么样?”
“我们大队一共三个中队和一个直属小队,目前实编三百三十二人。其中病号三人――都是轻病号。”
“好,好。”解迩仁听说来了三百多人,信心大涨。
“武器配备不大理想,只有一个中队有南洋式步枪,其他中队都是标准矛……”
按照原来的计划,苍梧县的配置只有一个中队,现在是临时扩编成大队的。朱四说扩编的部队成分以广州府地区的收容的明军降兵为主。训练和纪律都不太好。
“都是前明的官兵啊……能放心么?”解迩仁有些担心了,招降这些官兵没多少日子,又没有经过政治学习和内部清洗,忠诚度怎么办?”
朱四却一脸满不在乎,“虽说这些前明官兵都是新近归顺的,首长也不必担心:一来他们都是有根有底的,有家眷在广州府;二来我元老院自他们归顺,便付清了伪明的欠饷,军饷又是从优发给,他们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该给哪边卖命。第三嘛,我们核心的一个中队都是归化民组成的,配发的都是南洋步枪。”
解迩仁还有些不放心,许可其实也不是很放心,不过,为了安解迩仁的心,免得他无谓的恐慌。他低声说:“老解,你也不用担心,满清当初进关,打仗还不是靠绿营?绿营不一样是前明的官兵和农民军的残部?满清也不见得有什么政治学习。还不是靠着‘按时发饷’,‘赏罚分明’这么两个最简单的原则就打天下了……”
许可没有说的是这只是部分事实:清初绿营将领反正屡见不鲜――不过许可认为这里面绿营将领个人主导的因素比较大,封建军队兵为将有的人身依附性很强。而现在国民军里收编的是明军的兵丁,并无军官核心,这种危险性就要小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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