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笔钱不少啊!”许延亮有些吃惊。按照汪友提供的数据,目前在跑南洋航线的贸易商船有四十三艘。就算全部按照中位数计算,光“许可证费”每年的收入就是四万三千元。实际上跑南洋贸易的极少小船,多是大型船。仅此一项东南亚公司就能坐收差不多六七万元。
这么多钱,净利润只报二万七,给给股东分红一万多。这企划院真是相当可以。
“笔钱不归公司。”唐征见他惊讶,便解释说,航运许可证的收益是要上缴给财税部门的,“……我们公司可以提取其中的两成。”
“原来是这样。”许延亮想这还差不多!不然心也太黑了!他问道:“那还有其他收入呢?”
“那就多了,就都是零零碎碎的。”唐征如数家珍,除了各种零碎费用之外,另一笔重要收入是船长当承运商的要缴纳航运营运证的费用。这个就便宜多了,按年计算。其中还包含了代收的“车船税”。一年大约也要收好几万元。公司在其中的提成为50%。
许延亮在心里加加减减,知道这东南亚公司报表上的纯利算是正常的,没打多少埋伏。他不觉心里有些失望――他原本还打算和财税部门打打擂台,看看能不能多提留些钱下来。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可能了。
“收入就这些了,有什么渠道能再挖潜吗?”许延亮问道。
唐征笑道:“首长,要说挖潜,那还是挖得出的。那些船主,跑一趟南洋的买卖哪趟不是挣上几千几万。真要想多搞些钱,弄些别出心裁的收费项目就是了。不过从前司部长说了,说公司本来就是‘怀柔远人’用的。经营上只要不亏钱就行了。别抠抠索索的搞得什么都要钱――他们挣得多,让财税局去找他们征所得税去。”
“司部长说得对。”许延亮哭笑不得。心想你这话倒是轻松!的确,财税局有十万种法子来“调节收入”,他也毫不怀疑元老院从这些人身上每年都能获得很大的一笔税收。问题是这些钱到不了东南亚公司的口袋里。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目前元老院的南洋航线上可挖的潜力不多了。仅仅指望传统的中国-南洋贸易想让新成立的南洋公司发财是很难的,得另辟蹊径。不仅仅是航线,还有商品。
他想到了骨瓷,这东西自打研发出来就有人提议用来出口。但是福建等地的出口窑场有充足的货源,不论是外贸公司还是后来成立的招商局,都对这一新产品缺少足够的兴趣。毕竟骨瓷的生产成本要高得多,产量也不够高。除了少量作为高档瓷出口之外,并没有占太大的出口份额。
不过最近齐工程师搞了骨瓷的新工艺,应该能大幅度的提高产量和降低成本。南洋公司倒可以把这个产品作为未来的主推产品来做。
他想到的另外一个商品是“冰块”。这个生意不算别出心裁,而是旧时空的老生意。十九世纪,欧美来东亚贸易的商船由于没什么可运的货物,经常塞满木屑保温,把欧美的冰块运到印度、东亚、东南亚地区销售,获益颇丰。
一八三三年五月,美国商人图德派出“托斯卡尼”号载冰一百八十吨从波士顿出发,直驶加尔各答,一路两过赤道,所载的冰要四个月不融化才行。托斯卡尼号果然到达了目的地,那里的人看天然冰又稀罕,又是美食,因而这第一船冰大获利市,亦使图德的声名鹊起,而波士顿与远东之间的运冰事业也很快发展起来。图德根据在加勒比海地区获得的经验,在加尔各答兴建了一家冰栈,并怂恿当地的英印混血人士购买家用冰箱、冷饮器之类的东西;他拿出船上冷藏得法的苹果、黄油、奶酪来分飨众人,以图影响他们的饮食习惯。
不久,波士顿的冰便无远弗届,无往不利了,一八四六这年,波士顿外运的冰是六万五千吨;十年后总额竟不止翻了一番,出动四百船次,遍销美国、加勒比海地区、南美洲以及东方的印度、中国、菲律宾和澳大利亚等五十余处。冰成了重要商品,也是新英格兰在世界市场上的大宗货物。
中国当时的对外港口广州也是欧美冰块的重要销售地。现在广东那边的生意是轮不到南洋公司做了,但是印度和东南亚这些地方,冰块生意还完全是空白。
想到这里他忽然象发现了新大陆,问道:“这里有冷库吗?”
“有啊。有几座。”唐征一愣,想首长问冷库干嘛,这是渔业合作社和食品加工厂才用得到的,他们只有夏天为了降温才买一些冰,“首长要冰块我这就派人去买……”
“不必了,你只要派个人去各个冰库问一下他们的最大产量是多少,本地的需求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