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傅昌宗,扬声道“户部怎么说?”
傅昌宗面色不动,站出来,稍稍思忖道:“回皇上,户部现有库银都有了用处,并且有缺额一百万两,正在四处筹措,暂无可用现银。”
朱栩默然,顿了顿,又看向前面的一群人,道:“内阁,有什么办法?”
顾秉谦是老油条,这个时候岂会冒头,立着不动。
朱由检本来以为没有他的事情,直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他才一怔,连忙站出来,皱眉思索,忽然想起一道折子上的内容,向朱栩奏道:“皇上,臣认为,可加盐税三十五万两,可应对眼前之事。”
“启奏皇上,”
有巡盐御史立即站出来,奏道:“据各地提举司,转运司的奏报,去年盐市萧条,盐引提取不及前年十之六七,因此难以凑齐盐税,臣奏请削减盐课。”
此话一出,满朝的大臣们顿时嗡翁的议论起来。
盐税虽然一直在流失,但每年还是占据了大明税赋的一半,而且是铁税,只要朝廷缺银子,总是从盐税第一个加。若是盐税都不能提供朝廷银子,那田赋就更不可能,这是真正的危及国本!
这个时候,信王脸色变幻,紧拧眉头。哪怕是只想着权势的顾秉谦也目露凝色,更别提孙承宗,杨涟这些人了。
但盐税不振,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他们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强行摊派,所以议论声不绝,却没有人向朱栩提议什么办法。
朱栩也没有想到这帮大人们准备的下马威还包括这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巡盐御史,然后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嗡翁的朝堂很快安静下来,每一个都低着头,没有敢与朱栩对视的。
忽然间,都察院一个御史站出来,向着朱栩沉声道“启奏皇上,臣具本弹劾户部,上下勾结,贪污盐税,挪用盐场谋私利,各盐场,提举司,转运司勾结盐商买卖盐引,哄抬盐价,不法之事不甚枚举,臣请严查!”
此话一出,朝堂就更静了。
户部现在是傅昌宗在主事,表面上没有提及名字,实际上,针对的还是傅昌宗。隐晦的深意,就还是要给皇帝下马威,抢夺朝堂话语权国事的决定权!
稍稍静了下,有给事中站出来,大声道“臣附议!”
都察院御史、通政使、巡抚御史、进京的总督一连七八个人站出来,都是简单的臣附议三个字。
其他人都不说话,哪怕是最善察言观色的顾秉谦,忠是为国的孙承宗,杨涟这位帝师。
大明士大夫都有种野望,想要架空皇帝,由他们管理管家,皇帝无为就好。
傅昌宗站在那,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担下一部分责任,给朱栩解围。
朱栩眯着眼,心里暗道这帮人还真是不死心,看来得下重拳了。
“佟养性!”
朱栩猛然大喝。
朝臣们都是一惊,抬头看着朱栩。
骆养性从门外大步进来,在殿前单膝跪地道“臣在!”
朱栩面色冷肃,带着凌厉的杀气,喝道“传旨,即刻起,查封所有盐田,六个转运司以及所有提举司,一干人即刻囚于衙内!你亲自进驻户部,给朕查个清楚!没有查清之前一粒盐也不准出盐场!”
佟养性一躬身,沉声道“臣遵旨!”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