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面上严肃,道“北直隶大乱,这些人以及各地即将上任地方官一样,都有稳定地方,维护纲纪的重任,切不可大意。入选的人,必须是忠诚皇上,严格执行朝廷命令,身家清白之人,不能三心二意,自私自利……”
这也算是老生常谈,靖王知道这关乎朝廷大政,不敢懈怠,道:“大人放心,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在地方上都极其有影响力,督政院会定期召开会议,向他们讲述朝廷的政策,让他们明白,支持……”
孙承宗知道不能逼的过紧,说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靖王一走,孙承宗又翻起奏本,是大理寺卿吴淳夫的奏本。
言称大理寺近来案件太多,审理不过来,请内阁尽快下诏令,在八府二县建立下级大理寺,分担事务,加速案件审理。
“现在不加快也不行了……”孙承宗拿起毛笔道。
本来按照孙承宗等人的计划,新政要三到五年才能推广全国,可经过朱栩这么一来,怕是要大大缩减了。
朱由检虽然有着‘监国’的名头,实际上没办法处理任何政务,他也清楚,魏忠贤等被抓,他安抚一番人心,就回府,闭门不出。
喧闹的北直隶,在魏忠贤被抓走一个时辰后,迅速的冷却下来,朝廷强大的控制力,弹压了一切不稳定因素。
沈阳。
一处暗巷子内,朱宗汉与数个常服的人,秘密的交谈着。
“大人,贼酋快要回来了,我们的安插人手,准备已经完全,随时可以动手。”
“不错,这一次一定要给建奴一个狠狠的教训,我大明岂是他们可以觊觎的!”
“大人,下令吧,下官保证,三天内,将科尔沁大半牛羊马屁都给收拾掉!”
“是啊大人,您给的药物我们测试过,即便牛马被毒死了,人也不能吃,否则也会中毒!”
朱宗汉的僵尸脸没有一丝表情,等他们都停下,这才淡淡道:“这件事要详细谋划,不是下个毒就算了。你们通知我们的人继续潜伏,再通知察哈尔,还有科尔沁其他敌对部落,一但科尔沁没了马,他们就可以动手,科尔沁只能任人宰割!”
一群人听的忽然大振,其中一个人道“大人,那为何不让虎狼卫出动,咱们的人更可靠!”
朱宗汉道:“情况不明,还不能轻动,就让他们自己人来吧。”
众人默默点头,朱宗汉又详细规划一番,约定五日后行事,那个时候,林丹汗等人差不多也就准备好了。
在济南的朱栩,四处的逛着,体察民情,想看一看大明最真实的底层生活。
不过只过了一天,济南的平静就被打破了,起因是一道奏本。
龚鼎孳给山东巡抚衙门上了一道奏本,弹劾济南知府杨峰杨凤仲:为官不法,陷害忠良,与贼为伍,贪污索贿,草菅人命等等。
这是一篇公开的弹劾奏本,还没有到巡抚衙门,就在各处的‘朋友圈’疯传。
龚鼎孳弹劾的这些,在奏本里都是有理有据。
为官不法,没有遵守朝廷法度,尤其是‘九条法规’,几乎违背了所有。陷害忠良,杨凤仲这些年弹劾了不知道多少人,‘忠良无数’。与贼为伍,济南近几年的民乱都可归结在他身上。贪污索贿,如果没有,他不会有那么大的宅子,那么多的田亩,草菅人命,是他过去判处的多个死刑案子,都能找到疑点。
这道奏本在济南自是掀起了一股滔天大浪,朝廷的纲纪越来越严,尤其是在‘新政’彻底成为朝廷共识之后,大肆推行的关键时刻!
济南府衙。
杨凤仲脸色阴沉的可怕,这道奏本的抄本就摆放他在眼前,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无比的刺眼!
他自认为持正守心,从未做违心之事,可龚鼎孳的这一道奏本,不论如何都还是将他的半生清誉给毁了!
不论他如何澄清,世人都会牢牢记住他的这些罪名!
“查清楚了吗?”
杨凤仲阴沉着脸,看着前面的主簿道。
主薄是一四十多中年人,他神色凝重,道:“大人,这龚鼎孳是一个没有功名的应试士子,无需在意。下官在意的,是账簿被抢之事,若是巡抚衙门还好说,要是皇上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将士绅的地提前分出去,不给朝廷‘抢劫’的机会,在杨凤仲看来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件事若捅出去,难免会有损清名。
他阴鹜着脸,目光厉色道“你派人去,将那个龚鼎孳以构陷朝廷大臣的罪名关起来,至于那本账簿,不必去管,无非是刁民捏造,诬陷。将其他事情都清理一遍,不能再给其他人抓到把柄!还有,再过一日就是我母亲的寿诞,到时候黄大人会亲自来贺寿,这个时候,决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大人!”主薄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