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写的是天启年间的科举试题,已经写到最后的‘政论’部分,笔锋不止,写着的‘明之腐朽自上而下,不可救赎……’。
“真的不能救吗?”朱栩出声道。
布木布泰吓了一跳,笔锋一挫,划了一道深深的墨痕,毁了这道试卷。
她慌忙起身,对着朱栩行礼道:“参见皇上。”
朱栩摆了摆手,看着她这道试卷,淡淡道:“回答朕的话。”
布木布泰低着头,没有看朱栩的表情,神色清冷,默然一会儿道“不能。”
朱栩背着手,声音越发的淡漠道“朕要说能呢?”
布木布泰躬身在那,眉头轻蹙了一下,道:“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
朱栩眯着眼,俯瞰着布木布泰的表情,极其认真,冷淡中有着一丝小倔强,清冷中透着一抹妩媚。
朱栩心脏陡然一跳,猛的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床上走去,沉声道“朕说能就能!”
布木布泰脸色微变,旋即急声道:“这是姐姐的房间……”
帘布拉下,春江水暖。
轻风拂水,楼外的一株柳树在摇摇晃晃,将在布木布泰房间午睡的海兰珠给吵醒,来到她自己的房间,从侧门看到一切,咬咬嘴唇又悄然回去。
柳树上一滴露水落下,河水里的鱼儿悄然潜下,水面重归平静。
床沿上,朱栩搂着布木布泰,轻吐了一口气,道:“想要建一座更大,更高,更雄伟的建筑,首先要做的就是拆掉旧的,打下一个深深的地基……”
布木布泰媚眼如丝,小嘴吐气如兰,轻轻应了声,道:“破而后立。”
“聪明!”
朱栩动了动身体,笑了声。布木布泰确实很聪明,或许是一直在关外对大明冷眼旁观的原因,很多事情看得比较透彻。
‘这样一个女人,就这么放着是不是有些浪费……’
朱栩低头看了眼,目中亮色一闪。
小半个时辰后,朱栩神清气爽的下楼,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
布木布泰脸上红晕未褪,可神情倒是镇定,反而海兰珠欲言又止,脸上有些别扭。
曹化淳从外面进来,在朱栩耳边低声道:“皇上,漕运那边传来消息,似乎有人在打主意,想要堵塞运河。”
运河经过多年的清理,已经成为南北最重要的交通要道,尤其是南北漕运,夏粮在即,真要堵塞了,只怕是要举朝震动。
朱栩笑了笑,端起碗道:“有些人是坐不住了……名单上的人齐了吗?”
曹化淳一愣,旋即就道:“方孔炤两日前就召集各地官员进应天府,最迟明天都会到,名单上的人一个不少。”
朱栩嘴角勾了勾,道:“那还等什么,传旨吧,告诉老曹,就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