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既然她听到了这么多,断然不会轻而易举就能离开,同时她也明悟,这些人找的不会是她一个人,这件事不会只是说说!
她想到了一些事情,目光闪烁一阵,神色凝重,稍稍倾身,道:“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年轻人看着妇人的表情,脸上重现展露灿烂笑容,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们打算对皇家钱庄动手,就在今日!”
妇人眼神全都是警惕,年轻人既然这么告诉她,显然是已经开始,她知晓也无关紧要。
皇家钱庄是朝廷的三品衙门,主事人是傅大公子,背后站着的是皇帝,当今皇帝何许人,连宗庙社稷都拆了大半,何曾向人退让半步?真要把他逼急了,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妇人三十多就能成为陈家主事人,自然不是一般蠢货,心里飞速计较一番,面色凝重的道“想要不出盐十天半月不难……不过,其他事情,我们陈家不参与,今天我也没有见过二位。将来二位飞黄腾达无需记得民妇以及陈家,若是事败,我不会承认今天来过这里。”
中年人手里的茶杯顿了下,眼神一抹阴沉闪过,旋即又从容笑道:“就听夫人的。”
妇人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起身离去。
年轻人看着妇人的背影,转头看向中年人,道:“参政……”
他还没有说完,这个中年人一摆手,道:“既然陈夫人这么说了,咱们要尊重,日后就依照她说的做,不得为难分毫。”
年轻人有些不情愿,还是点头道:“是,我记下了。”
中年人手里转动着茶杯,道:“事情都准备好了?”
年轻人眼神里跳动着冷芒,道“嗯,已经动了。”
中年人眯起眼,脸上出现一抹冷厉,道:“好!这一次一定要做的隐蔽,将我们自己都摘出来,必要的时候还要去走动一番,表表忠心,只要再次入朝,其他的都轻而易举,一切都能用权力去摆平!”
年轻人肃容点头,道:“是!这一次,一定能将大人再次送入巡抚衙门!”
中年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就在中年人喝茶的时候,江苏巡抚衙门鸡飞狗跳,各种文吏,典事,主事穿梭,慌慌张张。
左参政许杰班房,一个参议大步走进来,神色急慌的道:“许大人,不好了,运送官粮的漕运船队在扬州附近遭遇大水,全数翻船了,还有后续几个船队都被困在一些河道内,进退不得,总共四十艘,现在损失还不清楚,但肯定不小!”
漕运的船现在都是定制,‘六百料’,一料相当于一石,也就是说,一艘船运送粮食为六百石,四十艘就是两万四千石!
这可不是小数目,足以惊动朝野!
许杰眉头紧拧,道:“派人疏解了吗?漕运那边怎么说,还有什么情况?”
这个参议面带忧色,道:“暂时还不知道,只是一个紧急报信。各地押解的税银本该在两天前到,现在只有应天府的,其他的还未说明缘由,下官正在询问。还有各地的税粮未收齐,迟迟没有上缴,这些事情若是间隔一段时间发生还好说,如此集中,只怕巡抚衙门的以及各级官吏的俸禄都发不出……”
许杰眉头一挑,道:“有这么严重?”
参议苦笑一声,道:“今年的税务本就庞杂,需要细细理清,拖延塞责的不知多少,很大一部分还没有收上来。北上的官船又出事,在朝廷没有命令之前,我们势必要先行填补这些损失,这些堆积在一起,只怕方大人那边已经在头疼了。”
许杰默然片刻,道:“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去一趟皇家钱庄,看看能否支借一些。”
许杰出自内阁,加上巡抚衙门作保,借点银子周转自然不难。
参议也不意外,这不是第一次借了,刚要开口,忽然间,外面一个主事急匆匆跑进来,大声道:“大人不好了,外面出现谣言,说皇家钱庄没银子兑出,所有百姓,大户都疯了,都在各处钱庄挤兑,都挤破门槛了!”
许杰脸色骤变,猛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