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远处河边正在长幡下垂钓的魏公公,向身边的福阿满摆了摆手。
闪过一丝痛苦表情后,福阿满和军官们开始行动了,他们分作数队一批批的上前开始砍杀从前的战友和同胞。
尽管军官们在竭力呼吼着,但手中的大刀真要砍下去时,还乡团的官兵还是犹豫了,望着对面那些乞求的眼神,他们的心怎么也硬不下去。
远处,魏公公上鱼了。
一条巴掌大的白条成功上钩,岸边顿时传出欢笑声。
看着熊本将鱼取下钩,又掐断蚯蚓重新套上鱼钩后,公公便又将鱼钩抛进了河中,自始至终不曾朝范浑那边看过一眼。
“范团长,看样子你的部下们并不太愿意获得新生,走向光明啊。如果不行的话,就由我的人来吧。”一手按刀的杨寰微哼一声。
“不敢,不敢!”
范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将手中的令旗狠狠挥下。
福阿满将长刀毫不留情的砍在了一个镶黄旗壮大的脖子上,随后割下对方的脑袋,拎着那根沾血的辫子高高举起。
“动手!”
军官们再次喝喊起来,之后,便是一场残忍的屠杀了。
时间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这还包括将尸体扔进安平河。
这是范浑想到的,他想让下游被困的那些镶白旗的家伙看到这些尸体。
范浑有件事没对公公说老实话,那就是他虽然已经派人和镶白旗接触,但所取得的成效并不如他说的那么大。
目前为止,只有十几个金兵主动投降,其余的大多在观望。
原因多种多样,有期待西线大贝勒能够拯救大兵的;有想着建州的妻儿老小的,有被奴尔哈赤反动派洗了脑,铁了心要分裂祖国的;也可能家里真的和大明有仇的;有的是不知道如何办,准备随大流的
各式各样的原因让针对镶白旗的瓦解工作没有大的进展,但归根结底其实是这帮黄牙辫子们还没有饿到想吃人的程度。
其实按范浑的本意是根本不必拿粮食去换金兵的武器,哪怕给的粮食再少,这些家伙只要能稍微缓口气也不会乖乖投降。
但这个决定是魏公公做下的,因为他老人家希望通过粮食换武器这个办法来一点点的瓦解镶白旗最后残存的尊严和斗志,进而让他们主动拿战马来换粮食。
人多活几天没有问题,可战马要是被饿瘦了,被宰了吃肉,那就不划算了。
估计镶白旗现在大约还有3000匹左右的马匹,其中以战马居多。不管是抗金救国军还是皇军主力师团,目前都是极度缺乏战马的。
因此魏公公非常想得到这些马,但一开始提出粮食换马多半会被阿拜拒绝,由此才有粮食换武器。
一下子是挖不开大坝的,但一点点的钻,总会形成一个大洞。
先从士兵个人开始,再到集体买卖,生意就是这样一步步做起来的。
战马买卖在两天后有了突破口,镶白旗第三甲喇的牛录额真诺敏主动提出拿战马换取粮食。
诺敏这样做是因为他和第三甲喇的残兵受到了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