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四面八方便尽是金兵号角声,朝鲜军的投降使得八旗可以集结所有人马猛攻牛毛岭,瞬间贼大兵奄至,弥漫山野,铁骑隳突,势莫敢敌。蹂躏厮杀,一军就尽。
“杀奴,杀奴!”
康应乾只恨不能杀敌,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宝剑站在一辆拉粮食的大车上奋力疾呼,并不时看向东南方向。
但东南方向却尽是漫山遍野而来的辫子兵!
“魏良臣,若我军葬送于此,朝野非议也定取你人头!”
被金正红旗重围的浙军和金州兵只余不到千人,依着河滩一处突出部凭借车阵才算挡住了金军铁骑,但他们已然对战局构不成影响。
正红旗主代善得知家哈岭朝鲜军已降之后,立知大局已定,便命韩达、遏必隆等督数牛录继续围攻断河明军,其余各牛录都随他攻打牛毛岭。
破了明军大营,斩了那老将刘綎,区区千余明军,他禇英可不放在眼中。
发现建奴突然大队转攻牛毛岭后,浙军兵备周翼明心一下就凉了个彻底,脑海中已然浮现大营被破,万余将士身死沙场的场景。
“事至此,唯死战耳!此时就算我等想降,建奴也会砍我们脑袋!”
身受数箭的尚学礼支撑着对将士们说道,尚可进见父亲伤势很重,忙将他从大车上抱下放平在河滩处。
“莫要管我,你好生指挥,朝鲜人虽降但刘将军还在,魏公公也还在!”
尚学礼紧握可进之子,“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你不是常对为父说魏公公讲,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吗?坚持,魏公公的皇军正在向牛毛岭赶来,无论如何你都要坚持啊”
“父亲放心,儿子就是战死也绝不向建奴投降!”尚可进从父亲手中抽回满是血的手,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伤势极重,尔今全是撑着一口气。
一边的尚可喜也已经是哭成了泪人。
“哭什么!有这功夫哭你爹,还不如替你爹多杀两个建州奴!”
父亲的怒喝让尚可喜停止了抽泣,将地上的刀捡起,站在大哥身边。
“父亲,你多保重!”
尚可进看了弟弟一眼,转头就走,走不到几步却忽的又止步,缓缓回头看向地上的父亲,道:“父亲,万一儿子”
“你放心,为父还有气,还能爬得动。”
尚学礼的目光看在映着月光的河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