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在边塞带兵,他会把你们杀的一个不剩!”
“咱们生个娃吧!”
“你想和我成亲,你又拿什么养我?就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铁氏少府的家当呢!”
“咱们生个娃吧!”
“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善嫉,脾气坏,不懂疼人,可能再也生不了孩子,我,我还有狐臭……”
“咱们生个娃吧!”
……花氏使出百般解数,也劝不回这头犟驴,她是实在没办法了,这外面兵荒马乱的,没有军队护送,她这样的女眷根本就出不得郡,就更别提远出边塞找儿子!那天杀的逆子,自己在外逍遥,却全不顾自家老娘的安危,真正可恶之极!
她是官宦大家出身,自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知书达礼,见识广博,人又长得风情,在花马驿美人中那是坐头一把交椅的,虽然年岁稍微大了些,但风韵犹存,是那些小门小户贫穷人家的女儿不能比的。
丈夫死的早,家中里里外外就都得她操持,不仅要生财,还要学会散财,把这个军功之家维持住,维持好,十多年下来,可谓无处不操心,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看上傻根这种自家名字都不会写的贱种?不过是个稍微敢拼命些的混混罢了,要相貌没相貌,要学识没学识,要家世没家世,没钱没地没官职,这样的人,要是放在太平年月,她一个贴子,官府便能把他锁了去,活活打死!
可惜,身逢乱世,徒使竖子张狂!
丘迟国并不禁止寡居女子再嫁,可就算嫁鸡嫁狗,也胜似嫁这黑瘦的傻子!指头缝里的泥都没洗干净,就敢沾她身子了?
花氏现在是愁肠百转,她所依托的那些东西,在这个越来越明显的乱世,已经逐渐失去了作用,皇室内部倾轧,诸藩自立之心昭然若揭,唯一依靠的儿子还远在边塞,音信全无,
在她及笄之年时,父亲曾带她去丘迟最灵验的道宫给她测字,预测未来,当时那个道人很装腔作势,一脸神秘的給她解了签--贵不可及!
现在想来,无非是为骗取父亲钱财而已!什么贵不可言,丈夫早亡,儿子还青嫩,身逢乱世,诺大的家府竟被一个混混下人把持,自己都三十多岁了,又还哪有贵气可言?能平平安安的渡过下半生都是福气!
她毕竟是官宦之家出身,对丘迟王朝的大势看的可比傻根这样的泥腿子要清楚的多,信息来源也要多的多;她隐隐感觉,这个王朝恐怕是要改朝换代了,但究竟怎么改?是皇室宗亲在混乱中另立?还是强藩争雄?或者带兵的将军加冕?又哪可能做出准确判断?
这也是她花费巨资,耗尽人脉人情,也要给儿子铁公骥搞个实职将军的原因!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不是地,不是财,不是官……而是兵!
手掌三千甲,谁不扫榻迎?到时再看谁站得优势,谁潜力更大,再把注投下,方为万全之策!
别看她是女人,这份心机思虑,却是绝大多数男人都不及的!
但她永远想不到的是,她和这个国家的所有的人,想的不过是怎么重新恢复这个社会的秩序,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傻根想的却是,砸碎这个世界,砸碎所有的条条框框,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其中高下,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