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两年也确实没有骚扰过,还被沈棠反手白嫖了不少的人力资源——
虽说两年多的“嫁衣”最后便宜了徐解,可沈棠不是只会着眼眼前一厘一分得失的人,她的目光看得更加长远——至少,此事拉了徐解这位大土豪投资自个儿,还忽悠对方送上徐氏精心培养的徐诠,未来少不了追加投资,心甘情愿当沈棠的ATM机。
日后壮大再打回去,河尹相当于转一圈回到自己口袋。而想要达成这样的光明结局,她还要先处理眼前棘手的陇舞郡,并且在十乌的铁蹄下生存下来。
“……唉,钱难赚,屎难吃……”
当务之急是先收拾汝爻,收拢残余难民,有个勉强看得过去的落脚点,再亲自去跟陇舞郡原先的兵马交涉。他们拼了命守卫陇舞郡并不意味着对她友好。
背地里冷不丁捅一刀也是可能的。
偏巧这个时候还下了场毛毛雨。
众人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姜胜家眷也顾不上休息,出来帮着清理。
一通忙活,总算能喝口热汤。
沈棠窝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吹着刺骨冷风,越想越气,越气越火大。
顾池带着一脑门子的官司回来,大老远便听自家主公心声碎碎念:【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这恶气非出不可!淦!我怎可能是受气包?】
顾池:“……”
两年多了……
他也知道“卵巢囊肿”和“乳腺增生”代表的意思,尽管每次听到都想吐槽“他家主公有这玩意儿吗?似乎是有哦”,但考虑到这可能是主公家乡的俚语,便也不再纠结。
比起“退一步开阔天空”这种话,他更喜欢主公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主公。”
顾池做好准备进来。
沈棠道:“望潮来得正好。”
顾池一听这话就知道来活儿了。
“主公有吩咐?”
沈棠:“你派人去城门口路上挖几十个坑,将我抓回来的那些马匪一个个埋进去,露出一颗头就行,再派人看守,写个告示,凡陇舞郡庶民都能踹两脚!”
“就这样?”
沈棠思忖了一会儿,发狠补充道:“拔马匪一百根头发,奖励一两粟米。”
顾池想了想,提出建议:“再往坑里泼点金汁吧,此物可以向庶民家中筹措。”
只是将人埋进土里踢脑袋……
人家还能舒舒服服活几日。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但对于这些马匪只能钝刀磨肉。
陇舞郡的庶民也需要宣泄情绪的发泄口,同时借助这样的手段让他们快速认可沈棠作为新一任陇舞郡郡守——让他们知道,上一任郡守以命相守,沈君不仅会守护陇舞郡,还会率领陇舞郡将十乌脑子打飞。
这些马匪不过是“投名状”。
他们怎么死不重要。
重要的是陇舞郡庶民如何泄愤。
沈棠:“……也行。”
沈棠又问:“……望潮似乎很熟练?”
顾池见怪不怪地道:“类似的事情,行军打仗久了,总会见到。这种威慑羞辱敌人的手段,也是大同小异。只要主公不觉得恶心残忍便好……对十乌不能仁慈!”
沈棠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
她在河尹塑造好名声也是保护色,邻居出于顾虑不好对她做什么,但在陇舞郡还立这个人设就是找死。顾池又补充一句。
“这件事情便由池来提吧……”
沈棠:“嗯?”
顾池神色认真:“因为主公是未来的‘仁主’,而非郑乔之流的‘暴主’,你们的路子不一样。这种手段只能算上不得台面的小道,用一次两次,达到震慑羞辱敌人目的即可,用得多了便落了下乘。还会让外界诟病主公有施虐怪癖……真正立威还得是在战场。”
沈棠笑弯了眸。
“这是自然,望潮放心。”
顾池点点头。
他本来也不操心这事儿,自家主公的心性,他比祈善、褚曜两个还要了解。
但环境对人影响太大,十乌行事毫无底线,人神共愤的罪行罄竹难书,自家主公若被彻底激怒,一次次用同样手段予以报复,久而久之会被移了性情。
用主公的话来说——
就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沈棠又找来林风和虞紫二人。
询问二人,己方还有多少粮草。沈棠现在的家底绝对算得上厚实,跟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粮食,一点儿不缺,坐吃山空也够底下万余兵马吃上四五年。
沈棠道:“拨出两千石。”
虞紫认真记录:“做何事?”
“给镇守关卡的陇舞兵马送去。”
“现在?”
虞紫与林风对视一眼。
她们这半天都是跟着褚曜忙上忙下,对陇舞郡境内的情况也算有个大致了解,知道己方迟早会接触那些驻兵。但第一天就迫不及待送出两千石粮草……
人家大概率不会感恩,收了粮还要骂他们几句煞笔,啐上几口唾沫。
沈棠道:“这叫先礼后兵。”
她态度先摆出来。
要是还不领情再动粗也师出有名。
再说——
不管如何,他们有共同敌人。
十乌大部队越不过关卡,沈棠在治所才有操作空间,至少先将治所城防修缮好,不然敌人打过来连个像样的防御都没有,不是送菜?两千石粮草,给出去不心疼。
虞紫二人颔首领命:“唯。”
当然,执行之前,沈棠还要找褚曜几个参详,确定可行了再落实。
有了河尹郡的修建经验,汝爻这回省了不少麻烦。虽说城中庶民就剩小猫三两只,人力似乎严重不足,但沈棠带来的青壮各个是基建好手,有两年经验的“老匠人”!
仅仅五天就有了大变化!
让一小部分出门谋生寻找粮食,结果饿得前胸贴后背还空手而回的难民瞧了,以为自己走错了道儿——
等等,这还是汝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