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战场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沈棠这边的盟友是章贺、钱邕,三方关系有些复杂——沈棠跟钱邕有仇,章贺对钱邕有恩但二人貌合神离,沈棠又戒备着章贺。因为同一个目标,三方不得不暂时放下芥蒂合作。默契是完全没有的。这就导致支援不及时,沈棠兵马遭到冲击,负责扛指挥调度大旗的士兵被流矢一箭洞穿眉心。
高耸的旗杆向一侧倒去。
眼看着要砸中人,一道武气冲来。沾满黏腻血液的手抓住旗杆,力撑不倒,面甲之下是一双刚毅双眸。她嘶吼:“随我来!”
一手扛旗,一手杀敌,胯下战马冲开围堵,还未扩散的骚乱被她强行压下,局势稳住。用鲜血染就的旗帜随着此人冲锋而肆意飞扬。己方士兵紧跟旗帜方向,冲锋杀敌。
白素本想去救旗,却被抢了先。
她分神注意扛旗之人,认出对方身份。
是杨英!
“魏元元呢?魏元元去哪里了?”
守将看着城下交锋画面,绷紧的弦稍稍松缓,光是这些英灵也够联盟军喝一壶了。朝黎关暂时安全,还能争取时间准备守城器械和人手。不过,他环顾四周发现己方不是朝黎关驻军便是他自己带来的人,居然不见前任守将魏寿。一时间,他心中尤为恼火。
这时有士兵传信回来。
口中粗喘着气,还未等他回答,守将便听到魏寿不耐烦的声音,骂咧咧地出现:“你是守将还是我是守将?敌人打过来,你防守就是了,喊老子作甚?屠龙局这些小虫子还能撼动朝黎关,我看你脑子不清醒……”
守将怒道:“魏将军何故这么晚来?”
魏寿理直气壮地丢出回答:“老子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不是你们催的吗?”
守将和李鹤过来接管朝黎关的时候,就暗示魏寿尽早去跟郑乔述职。可魏寿却是个涎皮赖脸的性格,推说自己还有许多家当没收拾,给他几天时间。守将也不想激怒他便答应了。这会儿却被魏寿拿来当借口堵自己,心中更是窝火:“朝黎关有难,尔等既为国主帐下,理当出阵,哪有这么多借口?”
魏寿两手一摊:“老子这不就来了?你承认自己无能就好,老子守关的时候,这种阵仗看得多了,哪次跟你一样着急忙慌就升起屏障?三两下就能将他们逼退……”
他只差说守将不行了。
守将被他三言两语气得眼前发昏,指着下方怒道:“此前都是佯攻,这回来真的!”
魏寿一怔,仿佛才知道。
惊诧道:“来真的?他们疯了吧?”
守将冷笑:“看样子是真疯了。”
下方交战正激烈。
尽管有联军高阶武胆武者开道,又有军阵以士气化盾抵御,但一开始就耗费大量士气和武气,待这些英灵被击退,朝黎关驻兵仍保持着全盛的作战状态,联军将会被动。
魏寿观战了会儿,眉心打结。
问守将:“为何不开城门出战?”
打仗能打过就打,打不过才抱着城池死守。英灵在前抗下敌人主力,己方也该出兵跟上,策应支援。否则,照这个消耗速度,英灵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击退,届时己方只能被动守城。魏寿的建议没被采纳。
“这似乎不是魏将军一贯的作风。”守将微微眯眼,他可没忘记魏寿立场可疑。
“……本将军又不是只会防守。”
魏寿觉得有必要替自己解释解释。
魏寿是很喜欢乌龟防御大法,但不代表他只会死守不出啊。于他而言,防御也好、出击也罢,本质都是为了将己方优势最大化。这都干起来了,为什么还要被动防守?
褚曜这个狗东西能作证,他防守的时候比乌龟还有耐心,主动出击的时候比疯狗还疯!魏寿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翻白眼。
既然守将不肯听,那就对不住了。
刚过半个时辰,英灵不足三成。
联军主力在左右两军掩护策应之下,即将冲到朝黎关下,士气化作的攻城器械已经摆了出来。几辆投石车将巨大石块送至朝黎关上空,但都被城中守城器械一一化解。
守将越看越看不懂联军的操作。
没有斗将带来的士气加成,仅凭兵卒本身士气,能提供的攻城器械不多。这个阶段便一一派出来,待它们全部耗尽,根本没有余力维持后半程攻城。徒增伤亡罢了……
魏寿也纳闷,他还先发制人。
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守将,揪着络腮胡,意有所指:“莫非,这草台班子还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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