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1:鸿门宴,铲屎(上)【求月票】(2 / 2)

虾米在小鱼肚子,小鱼在大鱼肚子,虾米和小鱼都没有完全消化,大鱼又被更大的鱼吞噬。地方官职体系混乱很正常的,因为往往上一个国家官职还没适应,下一个国家新官职又下来了。更换频繁的结果便是很多地方官职错位,换个名称大家继续干活。

陇舞和河尹统一,那是因为它们都是辛国早期治地,而燕州和乾州大部分地区曾是七八个零散小国。沈棠眼角狠狠一抽。

“但是郑乔……”

燕州和乾州在郑乔手中四五年了啊。

“郑乔像是会理会这些问题的人?”

秦礼问了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沈棠:“……”

对于郑乔那种绝世大疯批而言,辛国也好,庚国也罢,在他眼中国家就是一个浑身bug的系统,只要系统还能跑就不用去管它怎么跑的。就说这个国家有没有运转吧?

只要能运转,其他都不用管。

呵呵,郑乔是不用管啦。

但是她要管的啊(╯‵□′)╯︵┻━┻

沈棠抓着崭新的青铜桌案,出神的片刻,无意识加重手指力道,在上面留下连指纹都清晰可见的指印,表情逐渐狰狞扭曲,额头青筋也在阴暗蠕动,浓重的怨气都能撑死鬼:“其他人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什么轮到我这里就是前人拉屎我来铲屎?”

秦礼无视了沈棠某些出格话语。

当人主公,哪有不疯的?

各地世家刚消化完林氏传来的情报,跟着又陆续收到沈棠这边群发的请柬。请柬的字迹跟威胁各家的【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出自一人手笔,下意识便认为这是沈棠亲笔手书,下意识打了个战栗——他们不都交上捐款了,还没完没了是吧?

待看清请柬的内容,各个如丧考妣。

请柬开头诚恳感谢各家慷慨解囊,沈棠替万千庶民谢过各家深明大义,借着由头想要邀请各家过去参加宴席。虽未指名道姓让家主过去,但白纸黑字背后的意思很明白。

家主可以不去,但必须去能做主的人。

最不济也得是二把手。

各家愁云惨淡,这次不敢商议对策。

也有头铁的想要自残告病,让其他人替自己过去——傻子也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去了极有可能回不来,但不去的话就真的连人带盒五斤重——只是计划还未实施,各地驻军都被沈棠的人完全接管,这些兵马隔三差五练兵,将各家门前大街当跑道操练。

【一二一,一二一!】

天未亮就开始整齐大跑操。

【一二三四——】

别说家主,连家主后宅女眷都听到了。

除了天未亮就跑操练兵,练兵教头还将大街当做演武场,隔三差五就要带上百多个末流公士一起学习用武气化出武器,练习弯弓搭箭,时不时有箭矢脱手越过院墙。

世家家主:“……”

沈棠什么都没做,她也什么都没说。

但世家家主却不能当她没做没说。

经过上一次闹腾,沈棠彻底摸清各家在农庄豢养的私兵部曲位置,包括规模战力这些隐秘内容。各家想联系都不方便,一旦有人有动作,农庄就要生回大火死几个人。

无法联系自然就无法团结。

失去武力庇护,便是待宰羔羊。

于是,各家家主犹豫几天,各自上路。

他们也不敢在路上耽搁,全部在规定时间内抵达。奇怪的是,距离最近的和距离最远的,同一天到的。不少家主都有姻亲关系,彼此认识。谨慎起见连交谈都不敢有。

他们也第一次看到沈棠。

那个传闻中不男不女的妖怪。

论相貌,确实是比郑乔也不遑多让。

沈棠在亲卫护卫下走到主位落座,抬手招呼面如菜色的世家家主们:“诸君晨安,舟车劳顿都辛苦了,昨夜睡得可还好?”

因为地方不够大,沈棠干脆将宴席摆在了练武场,每一张食案都摆着一小块写着各家家主名字的牌子。本意是方便他们找到位置,但在各家家主眼中却是一方小小灵牌。

众人神情更差:“多谢沈君关心。”

“若有照顾不周的,一定要说出来。”

各家家主:“……”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食案除了那个小灵牌,连一道菜都没有,空荡荡的!这一幕让几个心思敏感的人瞬间想到某个言灵典故。他们明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直冒冷汗。

啪啪啪,听到沈棠拍掌。

跟着一列列体形魁梧壮硕的军汉端着盘子过来,他们的胳膊比家主们的大腿还粗,俯身将菜品放下的时候,投下的硕大黑影将家主们全部笼罩,腰间还挂着佩刀。

沈棠略带歉意地道:“诸君也知道,沈某出身草莽,起家艰难。早就习惯简朴日子了,不喜奢靡,府上也没豢养舞姬伶人,连待客布菜都是让帐下军汉帮忙。呵呵,条件粗陋,定比不上诸君府上温香软玉,失礼。”

各家家主面无血色。

他们不禁怀疑沈棠跟郑乔有什么血缘关系,二人怎么都喜欢当着人面阴阳怪气?

不——

郑乔还没沈幼梨这么会玩儿。

他们知道这是鸿门宴,沈棠也知道他们知道这是鸿门宴,但他们真没想到沈棠会直接将刀斧手摆在明面上。这是连伪装都懒得伪装吗?偏偏,衮衮诸公无人敢吱声呵斥。

沈棠仿佛没看到他们的精神有多崩溃,兀自说了一句“吃好喝好”,胃口大开。

各家家主:“……”

额,也不是每个人都没有胃口。

凌州世家这边,有个人分外显眼。

须发皆白的老者闭目养神。

他身边,有人大快朵颐。

呜呜呜呜,太激动了,香菇手中的mate40pro终于可以换啦,虽然它还是那么丝滑,但谁不喜新厌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