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这个做什么,咱们家又没有天人血统,父亲通晓古今,博学广识,只教了你十四年,你指望知道多少?”
曲悦想想也是,曲宋跟在父亲身边几百年,自己才几年。
她正想着,听曲宋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排除君执,将叶承淞列为新的目标人物,你开始着手调查吧。”
“那韭黄呢?支岐已经证实他是被冤枉的……”
“你答应了先将支岐的本体从叶承淞处取回来,那此事就不能声张。何况现在判韭黄是冤枉的,他一身的毒,天罗塔也不会放他出去。”
曲宋心情复杂,这是他手上第一桩冤案,虽也怪不得他糊涂,错了就是错了,必须想办法补偿。
如何补偿才好?
伤脑筋。
……
掐断一线牵,曲悦坐在房间里思考了一整天。
傍晚出门去,瞧见君执背靠着廊柱,眼睛盯着角落里脑袋冒烟的皮皮,瞧着模样专注,其实视线根本没有焦距。
曲悦朝他走过去:“前辈在想什么?”
找她有事情,却又不敲门,应是十分犹豫。
君执回过神,站直身体:“哦,我想请先生同你二哥说一声,帮我一个忙。”
“您请说。”说话时,曲悦惊讶的发现饮朝夕那间屋子墙壁上的洞,竟已恢复如初,勾黎魔君似乎在屋里。
难不成是在埋陷阱?
“我想请你们将魔种带去十九洲。”君执抬头望天,“天魔火指不定这几年内便要降下。”
“您想将魔种放回冰玉池内?”曲悦微愕,那日子久了,魔种岂不是会消亡?世界岂不是会崩溃?
曲悦想到另外四颗魔种,也不知消亡之时内部有没有形成世界,倘若像这颗魔种一样有世界存在,世界内的生灵彻彻底底经历了一次世界末日。
君执揉着太阳穴,也是一副头疼的模样:“我觉着,魔种只需靠近冰玉池就行了吧?应比埋在冰川下效果好,只需在冰玉池附近寻个稳妥之地……”
曲悦认为他的想法可行:“稍后晚辈与二哥商量下,叶承淞已是新的目标人物,晚辈稍后得去十九洲。”
只不过魔种不小,又无法放入储物戒中,她背着一个球不太方便。
还有个问题,琵琶带不出世界。
九国试炼近在眼前,三哥和小唯也在这里,她身处十九洲,魔种也在身边,却得从天罗塔返回魔种。
自随身门出来,同样在天罗塔里,需要割裂虚空去往十九洲。
办是可以办到,不断破碎虚空,对于总部来说,是一笔巨额支出,抠门的曲宋不会批准,毕竟她回来魔种的理由,和案子已经没有多大关系。
头疼的曲悦不由思及壁画上,白衣女子周身环绕的那五个盾。
她琵琶里的随身门连接五神器,冰玉池就在十九洲,倘若她也可以开启五个门,便能在十九洲与魔种世界、乃至地球之间自由往返了,省钱省力。
待与君执说过话,曲悦进屋将琵琶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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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内后,学着白衣女子的手势指向随身门,尝试无数次,漩涡依然如故。
曲悦失望,想再入水缸海底一寸寸研究壁画,试试能否寻到一些线索。
然而幻波不在,她下不去。
尝试到绝望,曲悦也想试试饮朝夕的取名大法,指着漩涡道:“从今日起,你不再叫做移动门,你叫郝云来。”
说完,她通过此门进入天罗塔里,来到十八层。
纠结良久,她决定将此事告知九荒。
由她来说,令他有个心理准备,比他从“有心人”处知悉好得多。
“韭黄,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隔着牢笼,曲悦犹犹豫豫,看向他的目光充斥着心疼。
九荒见她这幅模样,如临大敌,可当她讲完之后,他揣着的心又放下了:“哦。”
曲悦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她蹲在笼子前:“你可以理解我的意思么?”
“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
九荒最大限度的靠近她,睁着一双黑眸回望她清澈的眼睛:“我不是师父捡来的,是师父救回来的。”
曲悦:“救?他将你掉包了……”
九荒道:“若不将我掉包,那我岂不是被叶家的仇人炸死了?所以,我这条命是师父救回来的,叶家都是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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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悦一愣:“可是他将你养在山上,你本该是叶家的……”
九荒微微一提唇角:“师父救了我的命,又养活我,教我功法,对我真是太好了。”
曲悦再是一愣,决定将话说完:“你亲生父亲是叶承锡,叶承锡你该知道是谁,你原本该是叶家少主。何况与亲生父母分离,你真的不难过?”
九荒不是很理解:“是叶家没有将我保护好,尤其叶承锡,长子出生都不在身边陪着,该难过的是他吧?而我在师父身边过的很好,并不难过。”
我去,曲悦无言以对。
这种身世搁谁身上不得一番痛彻心扉,亏她纠结了一天,为他难受了一天。
九荒观察她的表情,惴惴不安,心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六娘,我是不是……该难过?”
曲悦:……
突有一个秘语传入九荒的耳朵里:“老弟,老子真是太欣赏你了!”
九荒眉头一皱,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那人提醒道:“可你傻啊,此时说这话不合适,凭老子多年经验,她在心疼你,你该表现出难过的情绪,令她更加心疼,明白吗?”
九荒不理会他。
他哪里舍得六娘心疼。
莫说他当真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便是真难过,难过的快要死了,他也不要她心疼。
哎?
等一等。
叶氏一族似乎好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