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看在眼里,也没表现什么,只是心里决定,回去要列个表格,把许多事做成树形表记录下来,否则这许多的关系太凌乱、太庞杂,时间久了,容易忽视掉什么。
直到五日后,张仪终于向张之陵和乳母辞行,江凡不明白他在此期间等待的是啥,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临别之际,张仪在悦来居雅座宴请众人,却指明让小巴也入席。
按理说,小巴一个书童没这个资格,但张仪却说,小巴被张之陵收养张大,与义子无异,都是自家人。
江凡只好敬陪末座。暗中却是撇嘴,这是都要装作不知道自己身份了,明知而不揭开,果然都是老狐狸。
席上,张仪频频举酒,他这人很擅长操控场面,一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江凡作为小巴,也礼节性的起身,来到张仪面前敬了杯酒。
张仪笑着道:“小巴啊,你来我张家十年了,一晃都长这么大了,以后要照顾好家翁和花妈妈。”
江凡恭敬道:“是是,小巴蒙相爷养育,大恩不言谢,定当尽心尽力。”
张仪道:“也要多学学本事,家翁身为五国之相,够你学一辈子的。”
江凡道:“宰辅大人学问如海,小巴资质愚钝,恐怕学不来。”
张仪微微一笑:“年轻人莫要妄自菲薄,本相看你根骨奇佳,天生灵慧,是个好苗子,有家父教导,说不定日后能纵横天下呢。”
江凡嘴里称不敢,却心中纳罕,张仪身为相国,而自己明面上不过一个小书童,说的不嫌太多了么?
张之陵道:“小巴这孩子,天生聪慧,比你小时候还强的多,将来必成大器。”
张仪含笑:“父亲大人眼光一向不错,这是将你作为弟子看呐。小巴需谨记,聪慧要用对地方,脑子好用,眼界也要跟得上,否则只能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可明白?”
江凡拱拱手:“小巴多谢相爷教诲。”
张仪展颜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教诲谈不上,你有家翁教诲就好,但切忌,家翁年事已高,许多杂事莫要让他烦恼了。”
江凡心头一动,这厮是在传达些什么。
“定然不敢让老爷操劳。”
张仪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此后,他再未和小巴单独说过什么,举止仪态亦毫无异状。
直到一顿饭结束,双方都回房休息。
关上房门,江凡才挑亮灯火,展开了一张叠得很小很方正的纸条。
这是张仪在拍他肩膀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塞入他手中的。
借着灯火,江凡细细看了看上面的字,眼神一闪,眉头渐渐缩紧……
——龙行天下,象辅四方,天人为战,暗图明堂。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