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这么一说,谢盏便更加好奇了。但谢菱这么说了,亦不好再多问了。只是那双灵动的双眸,时不时地向外望去。
谢盏、谢莲在谢菱屋内,待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方才离开。
“主子。”
谢行见谢盏她们离开后,方才从暗处进了屋子。
“何事?”谢菱看着谢行,问道。
“主子,宫里出事了。”谢行答道。
谢菱“哦”了一声,似乎未感到意外,笑着说道:“这是宫里的那位贵人出事了?”
“敬王,宫里刚传回的消息。”谢行道。
谢菱双眸微闪,倒是有些意外,随后,谢行将今早宫中发生之事,细细地讲给了谢菱听。
半晌之后。
谢菱听完谢行之言,遂笑着说道:“自古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那勾心斗角了。不用我们出手,宫里的那群娘娘贵人们,自不会停歇,这祸事,还不知会降到谁头上……你一会儿通知宫里的人,切不可妄动,静观其变即可。”
“主子,皇后娘娘今早下令整肃承辉宫,我们的人不知还能不能……”谢行欲言又止道。
“放心,能在宫里活下去的,哪一个没点本事的。只是这皇后在敬王出事时,整肃宫殿,怕是……引火烧身了。”谢菱道。
谢行闻言,遂疑惑道:“主子,何出此言?”
谢菱淡淡一笑,道:“皇后此番作为,想必是见那敬王出事,对自己宫内,起了整肃之心,怕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偷偷埋下祸根之流,累及于自己。殊不知,这般欲盖弥彰之行,反倒是遂了有心之人之愿了,可惜,可惜……这次不是皇后就是太子,总有一个会生灾祸,不过,不论是谁生灾祸,两人都是根茎相连,谁也得不了好处。”
“那倒是正合主子意了。”谢行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对了,隔壁屋内的东西,你不去做一个?说不定三妹妹能相中你做的。”
说话间,谢菱看向谢行,双眸满含笑意,大有看热闹之意。
“……主子……”谢行一向略显冷厉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谢菱扑哧一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自己忙去吧。”
谢行倒了一声是,便反身离开了,至于他去了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谢菱见谢行略显慌乱的身影,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般扭捏……”
某乡林小道之上。
一辆双猿青木马车,正缓缓而行。
“姑娘,你这每日苦愁心郁的,怎么得了啊?”元嬷嬷看着仰侧在一旁,双眸紧闭的秦茉,轻声地说道。
秦茉依旧不语,依旧紧闭着双眸,面上看不出表情。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走着,虽有些颠簸,这车内倒还稳妥。
元嬷嬷见秦茉不理她,心下着急,紧握着双手,脑海中想着各种法子,一时间,混乱极了。
“姑娘,你摸摸!这是什么?”
元嬷嬷转身从车内的小箱子中,取出了一个物件,看着四四方方的,用上好的绸布抱着,却不知为何物。
秦茉虽有些好奇,但依旧提不起兴趣来,片刻之后,方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是何物?”声音软糯,带着一丝郁气。
“老婆子该打……怎么忘了这物件了,这可是姑娘离开时,菱姑娘派人送来的,老婆子我……短见薄识,却不知这是何物……还得姑娘来认认……”
元嬷嬷这般调皮的模样,是想要逗一逗秦茉。
秦茉只听得是菱姑娘送的,便立即坐了起来,忙开口道:“在哪儿?给我看看……”
说话间,伸手到处胡乱摸着。
“诶诶,我这可人的姑娘哦!别这么着急,在老婆子手上呢,快,拿着吧!”
元嬷嬷见秦茉这般着急的模样,忙将手里的物件递给了秦茉,嘱咐道:“这东西,可不轻呢,仔细着些,小心磕到姑娘了。”
秦茉猛地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
说话间,秦茉就拿到了,小手微微一沉,心下道:确实有些重量。
不过,既是菱姐姐所赠之物,不论是什么,她都会十分喜爱。
遂将包裹的绸布取了下来,疑惑道:“诶,这是一块刻着字的……木头?”
秦茉眼盲前,亦学了不少的诗词歌赋,算得上小小才女了。
这些年,虽双目不见阴阳,但是日日学字,心中早已经将这些字的笔画顺序,铭记于心。
秦茉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摸着,口中念念有词,“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元嬷嬷见秦茉口子念念有词,她虽习得几个字,但又不是那闲散的富贵人家,读书写字,似家常便饭。
“姑娘,这是什么?”元嬷嬷疑问道。
秦茉正聚精会神地读着刻木上的字,正想着往下读,被元嬷嬷这么一打断,忙回过神来。
“嬷嬷,我适才所读,便是《诗经·小雅·伐木》,此乃一首宴享诗,借由伐木一事而起,说的是那友情之贵,无论亲朋故友,亦或新朋,都要互相关爱,时常往来,方不失这人间真亲。”
元嬷嬷道:“这菱姑娘倒是奇人,姑娘远走,怎能时常往来?莫不是说笑的?”
秦茉闻言,扑哧一笑,道:“嬷嬷不懂,菱姐姐,是想告诉我,纵然我与她相隔万里,依旧会记得我。望来日,相见时,亦这般,迨我睱矣,饮此湑矣。”
“老婆子我所知甚少,不过见姑娘这般开心,想来定是好事。”
元嬷嬷见秦茉这般高兴的模样,心下道:都怪自己老糊涂了,差点忘了如此重要之事,害得姑娘,平白郁闷了几日,实在是该打。
秦茉抱着谢菱所赠之物,面色笑意盈盈的,脑海中幻想着谢菱的模样,心中对未来的日子,充满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