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承认自己缺人,但没缺到不挑剔。
横竖都要死一批人。
“祈元良,你倒是好运气。”
“好古,不得失礼,你松开为兄。”
这句话落下,贺述才抬手见礼。
欲速则不达!
唇角反而勾起几分真诚笑意:“实话?倘若贺某说因为厌恶就杀,沈君可信?”
贺述收敛癫狂之色,笑意更冷。
话外之音就是不想说。
二人的生父却为了所谓利益,选择兄弟中身体康健的他继承“贺述”之名,美其名曰为家族考量,家族需要一个健康的继承人。
贺信绝对不能杀,而贺述可杀可不杀。
她来见贺述,确实存了一点儿招揽的心思——随着版图扩大,沈棠需要的人也越来越多——云达这个老登留下一个十二年的定时炸弹,弄得她根本没多余时间去培养人才,再等人才成才。若无云达,沈棠一开始是打算用五十年,甚至一百年去统一这片大陆。
看这对叔侄,再活一百年也不费劲儿。
魏楼这老登不也健健康康活了近两百岁?
这也是她觉得贺述问题不好处理的根本。
尽管营帐陈设简单,青年文士身处其中却有岁月静好的既视感,手捧一卷言灵残卷看得入迷,手边的茶水早就凉透,连营帐何时来人都没注意。直到祈善故意咳嗽弄出动静,青年文士这才抬首望来。青年衣着清雅,肤色白皙,身形颀长,气质斐然。
贺述道:“此事说来话长。”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眼睛。
眼下是不成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挺重要的。
沈棠因为贺述美丽的精神状态沉默了。
不在帐内,难道越狱了?
他们兄弟的情况过于特殊,除了家人和他们自己,外人要么觉得怪异,要么觉得猎奇,这些都会让贺述不喜。贺述没理会沈棠反应,兀自落座:“营帐简陋,沈君自便。”
最后还是祈善看不下去推了她一把。
杀一万得到的财富跟杀一百的一样。
沈棠颔首回礼:“嗯。”
她主动岔开话题,贺述也顺着。
弑杀七个主公还能全身而退,在第八个碰上天命之人,不比贺述空有一腔疯狂念头却无处施展好?论文士之道的威力,贺述绝对能排得上号,但这又如何?他主公能有自己主公有出息?他主公能有自己主公这般同频?纵是珍珠,放错地方,还不如一颗鱼目。